潘家锦在外面为抬高她姐弟几人的身份发声,理由听起来轻轻松松,但明显是费了不少心机;
潘家锦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半点痞样,甚至有些紧张。当然,她男装打扮初次见面那次不能算;
……
仔细回想起来,潘家锦早已经走近他们姐弟几个的生活,她内心里也早将他当作了朋友,也只能止于朋友。
知若小心地从锦盒里取出天山玉雪,果然,近距离看,比那日远望更美更让她心动。人跟玉饰是讲究缘分的,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此物就是为我打造”的感觉。这朵鲜活的即将盛开的白玉雪莲似乎藏着她在远古前世的精魂,所以能触动她心灵深处的感动。
今日之前,她还能强迫自己不再去留恋这支雪莲花簪子,而此刻之后,她已难割舍。
“有一支簪子很适合尹姑娘,”潘家铭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直抵知若内心的柔软,那厮不会也是一眼之下就认定这支簪子该是她的吧?突然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动怎么破?
“不管了,这支簪子我就留下了,”知若扬了扬眉,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两万两银子吗?她给潘家铭的关于白鹅岭金矿的消息和那两本账册可不止值两百万两银子呢,可惜这两个最值钱的人情不能摆到桌面上来。罢了罢了,大不了以后多给他送点点点心的新品还有醉半山的酒好了,有什么事情能帮的可定帮他就是。
知若掩耳盗铃似地关注于簪子的价格,而忽视这支簪子可能承载的某种情意。
她不是前世那个真正十八岁、被情爱蒙了眼蒙了心的天真单纯的尹知若,她左肩挑着父仇家恨,右肩承着弟弟妹妹的安宁和未来,没有条件天真,没有资格沉醉,也没有勇气、时间、和精力去试图跨越她同潘家铭之间的鸿沟。
既然明知没有好结果,她自然不会放任自己去开始,想想都不行。何况她现在对潘家铭也只是略有好感、略有感动,谈不上多么喜欢之类,保持距离对他们两人都只有好处。
暗自做了决定的知若不再纠结于这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纠结,潘家铭明明说了这支簪子是小灵儿挑选送给她的不是?尹知若并不知道什么天山玉雪不是?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她今天那句话有没有让敏感且多智近于妖的潘家铭怀疑什么?那句话是可以自圆其说,但那厮如同一只嗅觉异常灵敏的猎犬,一旦有疑点入了心就麻烦了。
好烦啊!她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落霜,”知若做了个手势。
落霜好似凭空出现。
“你给大爷发信,”知若的手指节奏宁乱地敲击着桌面,“请他们想办法打消潘世子对我的怀疑,或许可以让齐慕白传出点什么动静……,算了算了,你请大爷二爷便宜的时候回来梅庄一趟吧。”
不行就让齐慕白跟着梁大海拜访梅庄一趟?也好为孝期过后定亲埋下个伏笔?一举两得,既打消潘家铭的怀疑,也让那些觊觎她亲事的人消停。那些人既想要她的钱财,又看不上她现在的身份,能有什么好亲事?不是所谓平妻贵妾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歪瓜裂枣,再不然就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