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殷乂被杀之后,祖逖以此为由讨伐张平,久攻不下,又使离间计引诱张平部将谢浮,使谢浮杀张平,并了张平部众。
由此来看,祖逖生具枭雄禀性,比沈充更难相处,沈充好歹要脸,背后使阴招谁怕谁,但祖逖就敢直接下狠手,杨彦生怕去了祖逖的地盘就回不来了,对祖逖这种人最好是敬而远之。
再说句诛心的话,如果祖逖活着,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至少王敦忌惮祖逖,如果祖逖尚在,王敦未必敢于下都,杨彦宁可把死去的祖逖供上神坛,也不愿与活着的祖逖为伍,因为死人是没有威胁的,况且淮西掌握在祖约手上,要比从祖逖手里夺取更加容易。
淮西之于建康,战略地位远远高于江淮,通常江淮丢了,建康并不会受直接威胁,但淮西若失,由历阳至姑孰就成了拱卫京畿的最后一道防线,司马氏与建康的大小士族们将寝食难安。
“开始了!”
正当杨彦的思绪发散的时候,候礼突然惊呼一声。
就见两翼骑兵突然加快冲刺速度,烟尘骤扬,急速接近了沈充布下的车阵,双方几乎同时射箭,天空中霎时间箭矢如蝗,虽然都有军卒中箭倒地,但羯骑在射出一箭之后,利用箭矢射来的时间差,立刻收弓取盾,撑于身前,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伤亡要远远小于沈充的军卒。
这正是身经百战才能拥有的强悍意识与执行力,让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杨彦并没太过于惊讶,毕竟他曾与石虎的中军禁卫交过手,羯骑虽强,与之相比,在阵形与战术方面,还是有颇大的差距。
羯骑冲阵,主要是靠勇猛与凶狠,与一股子悍不畏死的气势。
“嗯?”
杨彦突然心中一动,他留意到了一队身裹兽皮的骑兵,均是辫发索头,脸面涂着油彩,果露在外的四肢刻着纹身,也以这队最为勇猛。
在以盾撑过一轮箭雨之后,最靠前的数百兽衣骑距车阵还有三十来步的距离,却又取弓搭箭,射出了第二轮箭矢!
这着实让人大吃一惊,因为骑兵冲锋速度极快,哪怕意识到了射第二轮箭但动作也未必跟得上,仅凭这份能力,便是精锐中的精锐。
“好!”
孔苌大叫了声好。
果然,沈充布置的军卒对这一轮箭完全猝不及防,当场被射翻了两百余卒。
‘嗷嗷嗷!“
兽衣骑兴奋的怪叫着,挺起长矛,直冲而去,哪怕前方有车辆,都不闪不避。
”轰轰!“
二十来骑狠狠撞上车,那巨大的冲击力把车辆顶翻,马匹嘶鸣着惨叫,瘫倒在地,而马上的骑士鲜血狂喷,被那巨大的力量抛飞到了半空中!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啊!
杨彦不由动容,转头问道:“蔡公可知此部骑兵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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