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录事参军正小心翼翼候在石凳旁。观其抖动着的膝盖,便知他此刻必定十分煎熬。
苏希锦将他带到所谓的会议室,明知故问,“何大人寻本官,可是曹中发生什么事儿?”
“是有一些,”何参军起身恭敬回,“近日天冷了,六曹中人多贪睡、迟到。许多官员都日上八砖才到曹中报道。下官以为若由着他们惫懒下去,必定会影响金州的秩序。”
“何大人且先坐下,花狸,天冷儿,给大人上一壶碧螺春。”
苏希锦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大人所言极是,思想、行为怠慢,必定会在日常事务中显现出来。若连一点寒冷天气都克服不了,如何指望他们做大事?”
又假惺惺问:“此事在大人的职责范围内,大人可有了好的应对办法?”
不过是些做筏子的小事,根本就不必多费心。
何大人拱手,“回禀大人,下官已经下令若有迟到将扣其俸禄,出勤迟到次数也将出现在年底的考核之中。”
“你做得很好,”苏希锦给予肯定,“只是这俸禄乃天子所定,咱们这里扣除,是否有所不妥?”
“这……”
“不如这样,”苏希锦想了想,“每年州府不是自费给诸位大人发下柴米油盐吗?这部分可酌情扣除。再将迟到之人的名字,张贴在各曹的告示牌上。如此,有自律廉耻之心的人,皆不敢再犯。”
“还是大人考虑得周到。”
苏希锦不置可否,接过花狸手中清茶,抬头示意他,“大人且尝尝,这是苏州进贡的碧螺春,统共才八两。春日时,陛下赏了一半给本官。来金州之前,本官想着这边天儿冷,就也带了些来。”
陛下赏的?
录事参军只觉手中一颤,险些握不住茶盏。
“大人小心些。”苏希锦亲切提醒。
“是是,”录事参军一时受宠若惊,看来苏大人当真得陛下重视,连进贡的茶叶都赏给她。
近乎虔诚的尝了一口,只觉清香醇厚,唇齿生香。若非他心中有事,说不得能说道一二。
可惜,可惜。
苏希锦观他满腹心事,欲言又止,忍不住关切询问,“大人可还有什么事想说?”
何大人瞥了瞥进出之人,默默不语。
苏希锦善解人意,立刻清退两旁,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何大人起身走到苏希锦身边,凝重询问:“大人告示上所说之话可算数?”
苏希锦挑眉,“自然算数。”
“如此,”他突然双膝弯曲,直直朝苏希锦跪了下来,“下官有罪,还请大人恕罪。”
“快起来,”苏希锦忙上前搀扶,被他所拒,“大人这是做甚?”
“下官到金州五年,寻常也算尽职尽责,唯独耳根子软,经不住别人相求。”何大人将过去之事一一说来,“庆丰十二年,有一远亲想在城中做些生意。他找到本官府上,送了五百两银子,本官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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