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休沐之际,韩韫玉本打算画完手里这幅画,就带苏希锦去城外山庄打野味。
突然接到圣上口谕,他有片刻意外,圣上一般不会在休沐之时,召人进宫。
“公公可知何事?”
“小的在殿外当差,不知发生何事,”公公赔笑,“不过二公主曾去见过陛下。”
韩韫玉颔首,到达勤政殿时,见皇上双手背在身后,盯着殿内的一幅画,不知思索什么。
“微臣韩宴清,参见皇上。”
周武煦转过身,好半晌才说话,“平身,地下钱庄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有些眉目。”
他站在那里,目若墨汁,面如冠玉,昳丽俊秀,气质高雅如君子,难怪女儿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朕今日找你来,不谈国事,谈私事……太傅可曾打算为你议亲?”
韩家的情况整个京里人都知道,韩国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为先皇挡箭,当场毙命。二儿子便是韩韫玉的父亲韩庚遥,任太仆寺少卿。三儿子韩庚辰在秦州任知州。
韩庚遥宠妾灭妻,娶青楼女子欲扶正的陈年旧事,当初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先帝未答应,将他从太常寺卿,贬为太仆寺少卿,升迁无望。如今虽与韩国栋住一处,实则内分两府,韩韫玉跟韩国栋住东府。
韩韫玉听皇上提起婚事,心中一凛,面上不显,“未曾。”
“朕欲为你和二公主赐婚,你意下如何?”
韩韫玉跪地拒绝,“二公主金枝玉叶,贤身贵体,微臣身份低微,并非良配。”
“你韩家大族出身,祖父官拜太傅、枢密院使、崇文馆学士,何曾身份低微?”周武煦拧眉,“你且放心,便是尚了公主,朕仍许你出入朝堂,升迁无阻。”
韩韫玉叩首,面色不改,“微臣已心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娶。”
“朕知道,是苏希锦那小丫头?”
“正是,但她并不知道,全是我一厢情愿。”
韩韫玉说,似乎有些无奈。就是他自己也是最近才确定心意。
“她而今十三,若以后……”若以后真走上了科举这条道路,路还长。
“不若你先尚了公主,等她及笄再娶为平妻?”
那丫头他也喜欢,让她做妾,他心里舍不得。娶为平妻,是将她与公主放在同等位置。
其实他私心里是想把苏希锦留给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的苏希锦,虽然为他献计献策,冒过不少尖。却远远没到后来为她放弃一国和谈机会的程度。
“师妹何等清高豁达之人,怎可让她委曲求全?便是她退步,微臣也不愿意。”
“微臣自幼生在不睦之家,幼时便下定决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绝不走前人老路。”
他态度坚决,似下定决心,毫无回旋之力。
周武煦实在头疼,一边是痛苦挣扎、婚事受挫的女儿;一边是忠心耿耿,天赋异禀的国之栋梁;一边是为他献计献策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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