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觉得微臣说的有道理,便回去吧,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六皇子低头想了很久,毕竟第一次主动认错,下不了面子。
“那本宫回去了,”到底心疼娘亲,他还是回宫了。
“你若是骗本宫,下次本宫就不找你了。”
苏希锦举手保证,看着他被宫人接到,才收回视线。
“小丫头倒挺会教育孩子,”解仪坤看着她道。
“这叫谏言,”苏希锦纠正,教育就逾越了。
解仪坤这次难得没反对,他沉默地拍了拍官袍,起身离开。
“喂,你干嘛去?时间到了吗?”
解仪坤挥了挥手,懒洋洋道:“承担责任。”
在大庆门当了一次门神,回到翰林院已经两股颤颤。余学士关怀问了一句,季大人嫌她丢了翰林院的脸,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苏希锦浑不在意,屁股坐到实处的感觉真好。
“文和公主十三岁便去了大理,孩童时候我还见过她。”
“藩阳候就这一个女儿,当年送亲时,眼睛都红了。”
“若公主回来,大理怎么办?”
一群学士低头感叹。
“你们再说什么?”苏希锦凑上去,早朝之事算不得机密,只是她在外面听不见。
丢人,季学士的后脑勺总是那么好看。
“是文和公主之事,”余老笑道,“大理更朝换代,文和公主请求陛下允她回京。”
庆光七年,大理突袭雅州。时驻成都府的蜀国公带兵投降。先皇怒,派兵攻之,无功而返。
庆光七年八月,大理主动求和。答应归还成都府,与陈国结为兄弟,但陈需赔偿白银十万两,送公主联姻。
大理国土面积不及陈国七分之一,如此荒唐之事,当时的士族竟然答应了。
先皇封藩阳候之女为公主,和亲大理。
如今大理王去世,公主希望回国敬孝,却被新王挽留。
“这哪里是挽留,分明是扣留还差不多。”苏希锦听了来龙去脉,气愤异常。
除了后世的宋朝,大理哪个朝代不是向中国俯首称臣?还结为兄弟,赔款联姻,简直荒唐可笑。
季学士陡然色变,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今日朝堂中书、门下与枢密院纠缠不休,以为当真是为了文和公主?不过是争权逐利罢了。
大理议和后,皇家和几大士族均派人前往接管成都府。但皇室还有兵力在其他边境。所以好处尤以三大家族为多。
这三大家族是万万不愿牺牲自己利益的。
别说一个文和公主,便是十万个文和公主,那也与他们无关。
“我没胡说,”苏希锦皱眉,“靠联姻得来的和平终不长久。牺牲女性换一时和平,简直可耻。”
关键还让一个女子伺候两个男人,莫说堂堂公主,就是平民女子又有几个可以忍受?
难怪周武煦坚决打击士族。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
“苏大人,”这下连余老都变色了,“慎言。”
苏希锦不甘抿嘴,反倒是苟老多看了她一眼。
季学士道,“妇人之仁,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翰林院政事不多,你且先回去歇息吧。”
苏希锦放下手中卷轴,迎着晌午的太阳,抱袖走在青砖路上。
阳光刺目,她冰寒的心渐渐得到缓解。
“大人,你怎么了?”花狸见她脸色难看,担忧问。
苏希锦摇头道,“你家大人估计又要被御史台参了。”
花狸不懂朝堂之事,不敢多问,扶着她上车道:“我们回府吗?”
苏希锦叹了口气,自打进了官场,她便一直在御史台参本上,没下来过。
“不回府,”她回神淡淡道,“去西郊。”
自打上次深夜爆炸事件后,她便把火器研究移到了西郊深山内。以免再发生类似得事。
万幸上次是在深夜,炼丹师回城睡觉了,没伤到人。否则又要愧疚许多。
而今火器研究已经有了些眉目,他们研究出了两种,一种释放毒烟,扰乱敌方视野,相当于现代的烟雾弹。一种是火球术,投掷过去可以燃烧敌营,然投掷距离不过五丈。
两种都没达到苏希锦的要求。
所以上次她让追风带了新的方法去,不知他们研究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