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袁文弼面前的,是比打仗更艰险的事情。
对于宁远城里的人来说,比战争更可怕的,是人心。
在宁远城里的一间豪华房屋内,屋内的人正谋划着什么。
“今日明军大胜,军师,我们该怎么办?”刘应坤问道。
“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明军必败!”田吉说完,翘起了二郎腿咳嗽了几声。
刘应坤早知道军师的毛病,摆出一副谄媚的模样问田吉:“军师,明军怎么败?我们要怎么做?”
田吉也学魏忠贤满意地咳嗽了两声,这才慢慢解释:“你说说,比武器更强大的是什么?”未等刘应坤回答,又继续道,“是人心!你以为宁远城已经被袁崇焕整成铁板一块了吗?既然有我们在,宁远就不可能上下一心。”
刘应坤感到恍然大悟:“军师,我这就去联系那几个还在摇摆的军官。”说完就想出去为东厂立功。
“去什么去啊!”田吉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告诉你,我得到消息,袁崇焕意欲向努尔哈赤求和,去把这个消息散出去。”
刘应坤听了,不得不佩服军师的消息灵通,这消息连自己这个锦衣卫出身的人都不知道,心里对这个军师也是既佩服又恐惧,因为他也不知道军师知道自己多少秘密。心下所想甚是复杂,但面上还是那副谄媚的样子:“是,军师。我现在就去!”
东厂散播消息的速度没有辱没他们的名头。是夜,袁崇焕在军营里大吼大叫,暴跳如雷。
“是谁把机密泄露出去的?谁敢背叛我?”
底下的将领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袁崇焕看了看众将,又恢复了平常淡然的模样:“你们都是我在军中的亲信,也是信王在军部的依托,你们可都明白?”
众人听了自然点头称是,袁崇焕见了,感到十分满意,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平和道:“你们要多动动脑子,想想满桂是怎么被调走的。”
语气虽然平常,但在众将听来,威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于是所有人慌忙跪下,生怕袁崇焕怪罪。
袁崇焕看到众将的诚意,这才温和地说道:“可不要站错队呀!”说完,袁崇焕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众将方如获大赦,从议事厅内鱼贯而出。
等众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袁崇焕这才叹了口气,对着屋里一处阴影说道:“把这带上。”
在那个阴影即将离开视线时,袁崇焕又轻叹了口气,喃喃道:“别让阿弼知道。”
阴影明显颤抖了一下,转瞬消失于夜色之中。
而这次,袁崇焕没有疲惫地坐下,因为宁远城的危机仍未解除。袁崇焕失神地望着营房外,用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阿弼,别怪爹。”
第二日,骆凌神神秘秘地把袁文弼拉到一边。“你爹要跟金人讲和,你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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