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厂众人密谋之时,袁文弼正随着父亲前往袁府,赴一场家宴。
袁文弼对新家既陌生又新鲜,不断发问,袁崇焕疼爱这个在宁远受苦长大的孩子,耐心地回答着。
父子俩这样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已到了袁府门口。“将军,您回来啦!”声音因为过于兴奋,显得有些颤抖,“夫人,将军回来了!”声音越飘越远,留下袁崇焕父子二人在门口,那人已经进府了。袁崇焕尴尬地看着一脸迷茫的袁文弼,解释道:“这是我以前的副将,你待会儿见他可不能没有礼貌了。”袁文弼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父亲所云。
及到了府内,袁文弼才真正见到了这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副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这是袁文弼见到刘战将军时,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的一条腿跛着,左眼用白色绷带缠着,脸上满是伤疤。虽然刘战看上去只是一个可怖的中年人,但即使袁文弼还是个孩子,他也明白,刘战叔叔不仅是一个可敬的将军,也和父亲一样,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士,袁文弼不知怎的,又想起父亲袁崇焕常说的:“莫道本部院是个书生,本部院却是将首!”与此情此景相配,非但不觉得古怪,反而豪气逼人。
想至此,袁文弼再没有什么排斥,老老实实地躬身对刘战将军行礼。刘战对袁文弼的第一反应毫不在意,反倒是很满意袁文弼之后的恭敬,他有些兴奋,对袁崇焕说:“将军,这孩子真不错!”
袁崇焕听此也笑了起来,顿时又得意起来,“我生的,能差吗!”然后回头看了看低垂着手的袁文弼,大笑着拉上袁文弼走向袁府正厅。正厅上,一位美妇人拉着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正在聊着什么,妇人见了袁崇焕,赶忙起身请安,然后又转向袁崇焕身后的袁文弼,“这就是阿弼吧。在宁远真是苦了你了。”她又望向袁崇焕,嗔道:“看看你怎么做爹的!孩子都瘦成这样了!”
袁崇焕此时面对夫人的诘问,只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缄默不言,任凭夫人对袁文弼嘘寒问暖,并对夫人时而抛来的责怪惘若不知。后来袁文弼才知道,大娘姓叶,是前首辅叶向高的女儿,边上站着的小青年就是他未曾谋面的长兄袁文英了。
袁文弼感受着大娘的关爱,不禁感到热泪盈眶。叶茜看着袁文弼红着眼睛的样子,“扑哧”一声,浅浅笑了。“孩子,让你大哥带你四处逛逛。”袁文弼应了一声,望向大哥。
袁文英皱了皱眉头,对母亲抱怨道:“让我陪这小屁孩玩?”话音未落,看到母亲瞪起的眼睛,袁文英赶忙拉上袁文弼:“来吧,来吧,我们走吧!”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当两个孩子出去后,袁崇焕才疲惫地坐在檀木椅上。袁夫人见了,开口道:“陈潇滢死了,我知道。我不会因为和她的事情难为孩子的。”她看到丈夫亮起的眼睛,继续说着:“唉!这孩子真的很可怜,以后他和文英一样,都是我亲生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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