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闻与冉美玉絮絮叨叨一通,眼看时间快要到了,才走到冉顔面前,情咳了一声,道,“阿颜,到长安之后要谨言慎行,你日后要成为崔氏的夫人,举止不得轻浮……好好照顾自己。”
“阿耶放心。”冉顔淡淡道。
冉闻接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与这个女儿不亲厚,加上冉顔一直疏离的态度,让他像对待冉美玉那样细细叮嘱未免有些假,遂也不再做声,转过去与冉平裕等人话别。
高氏那厢刚刚对冉美玉交代完事情,便领着她走到冉顔面前,笑盈盈的道,“你们二人是一父所出的亲姐妹,从前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曾好好照顾十七娘,实在不敢说出让你照料妹妹的话来,只不过姐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互相忍让一些也就过去了,切莫像上回一样。”
冉顔沉静的目光从高氏的面上淡淡略过,“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教好您的女儿就行了。”
“冉十七你这是什么态度”冉美玉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冉顔。
高氏握住冉美玉的手,轻轻拍了拍,转而向冉顔笑道,“十七娘说的有理,往日都是我太惯着她了。”
话音才落,堂外便有小厮道,“回禀郎君,江上的雾散了一些,可以起航了”
屋内闻言,所有都起身,话别的话别,掉泪的掉泪,一时热闹非凡,只有冉顔还是平淡犹如客居在此一般,离开才是正常。
晚绿几人面上满是兴奋,刑娘有些淡淡的哀愁,“唉,也没来得及去拜别夫人……”
刚刚走出屋外,冉顔的脚步顿了一下,偏头问道,“母亲的墓在哪个方向?”
刑娘指着东边道,“就在那边。”
冉顔将披风撩起来,顺着那个方向跪拜下去。她旁若无人的举动令不少人有些惊讶,站在东面的人都纷纷退开,冉顔却兀自不觉,朝着那个方向行稽首大礼,“母亲,女儿就要离开苏州了,临行前竟也未能去向您拜别,实在不孝,今女儿要去万里之遥的长安,去看看母亲生长的地方,请母亲莫要责怪女儿不孝。”
她这一拜,让一些进府不久的仆婢莫名其妙,然而府老人却陡然想起了那个故去多年的出自荥阳郑氏的高贵女子。
冉闻的脸色有些难看,连一直伪装甚好的高氏都不禁脸色微变,只是冉顔行的是孝道,这么做是在情理之,谁也不能阻止。
刑娘也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所有的话都默默在心里说出来。晚绿和歌蓝随着行了礼。
礼罢之后,一行人才离开冉府,乘马车离开冉府,在平江河的码头登上了去往长安的船只。
江面上漾起小小的波浪,风极小。
冉顔站在船甲板上,看着船夫收起踏板,吆喝起航的号子,以及站在岸边挥手的人,冉顔的眼眶有些湿润。
“不舍了?”冉云生站在她身侧道。
冉顔摇摇头,“是高兴。”站了一会儿,冉顔转头问道,“对了,十哥,我师父可曾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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