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皇后闻言,果然皱起眉头,她虽厌恶千叶,可对侄儿十分在乎,早在两年前侄子就曾表示过对季千叶的好感,并非是女儿所说的季千叶勾引人那样简单。
“娘娘只管把事情都推在皇上身上,本来这一桩婚事就是皇上决定的。”皇后的心腹上前,轻声道,“娘娘本也无心将千叶公主许配给大公子不是吗?”
韩皇后冷冷道:“她有什么资格嫁给我的侄子。”
瑾珠见母亲被挑起恨意,紧跟着说:“母后可一定要小心,季千叶和她的娘一样,都是狐狸精转世。”
皇后长眉紧蹙,提起千叶的娘,她面上的神情愈发阴沉。
然而千叶对此尚一无所知,离开了皇宫,就再不愿关心那里的是是非非。渐渐习惯了神山侯府里的生活,安定下来后,她正计划着往后的日子里该做些什么,总不能每天坐在窗下发呆,该让自己过得有意思些才好。只是有一件事她已经放弃,单独出门逛市井街巷,和想的不一样,做起来也不容易。
这一日李嫂奉命为千叶寻来纸墨笔砚,将大书案置于窗下,供千叶独自临窗作画,棉花最耐不住书画的寂寞,等千叶被彩墨弄脏了手要找她打水时,小丫头不知跑去什么地方逍遥了。
千叶不得不出门来找人,见李嫂和院子里的妇人坐在门外台阶上,她刚要开口,听见李嫂说:“西边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夫人一间屋子,惠梨小姐一间屋子,还有楚歌儿的。”
那妇人则说:“楚歌儿来了还走不走,她和少当家的婚约,还算不算了?”
婚约?千叶心头一紧,少当家必然是梁定山,这楚歌儿是什么人?
“公、公主……您有什么吩咐?”李嫂终于察觉到千叶站在门前,也不知她听见什么没有,尴尬地笑着,一面让身边的人先走开了。
千叶道:“我要洗手,你派人打水来,棉花不知跑去哪里了。”
李嫂笑道:“棉花去园子里给您采花了,说拿回来摆在花瓶里,好供您作画。”
千叶不予置评,转身要进屋子,可她也不知怎么了,忍不住便问:“你方才说,驸马与什么人有婚约?”
李嫂抿着嘴,心说不好,她不该在这里多嘴,卓羲叮嘱过的,先不能提楚歌的事,现在千叶问上来了,她该怎么说?
棉花捧着一大束花回来时,看到公主又坐在那里发呆,她笑眯眯说:“不是在画画,您怎么又出神了,哪里来那么多心思费神?”她喜滋滋地在一旁插花,千叶抬眼看到了,便命她去寻一把剪子来,亲自上手来侍弄。
这屋子里没有剪刀,棉花不得不跑出来找李嫂,李嫂见了她忙拉到屋檐下问:“棉花,公主有没有不高兴?”
棉花摇头,不解地问:“公主为什么要不高兴?”
李嫂自责道:“都怪我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公主知道,咱们少当家原是有婚约的人。”
棉花吃惊不小,悄悄朝门里张望,果然见千叶站在桌边侍弄花草,可心思不在那上头,更不知为何,长长地叹了口气。可她是最了解公主的人,眼珠子悠悠一转,就对李嫂笑:“没事的,李嫂您把心放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