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拒绝,我不会让她跟着你。千叶,你看不见她,我若不说,你也不会知道。”定山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奇怪,他经历过那么多的事,面对父亲离世突然接下神鼎寨也泰然处之,可现在,他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不禁后悔方才一时冲动,果然听惠梨的话才是对的吗?他自以为对两个人都公平,实则却将她们都伤害了。
千叶听惯了刻薄话,也听多了虚情假意的漂亮话,反是定山这真心却词不达意的言语,让她心软了。大抵是喜欢的人做什么事都能看得顺眼,可她既然说出口,就必须坚持下去,摇头道:“我刚才就看到她了,我喊你的名字时,她就在门外。”
定山一怔,下意识地朝门外望了一眼,千叶又问:“既然你说我看不见她,那么她随时都会出现,眼下我们说这些话,她听得见吗?你信楚姑娘,我也信,可我没打算让她来保护我,你若不好开口,请她出来,我自己说。”
“千叶,我在的时候,楚歌一定不会在,我……该怎么向你解释才行。”定山为难极了,他为何不听惠梨的叮嘱。
“你的好意,楚姑娘的责任,我都明白,可我并不需要。”千叶骨子里,本是倔强的人,她对棉花说过再也不许任何人抢她的东西,更何况是放在心尖的丈夫。她已经很努力地去适应和接受楚歌的存在,但现在这算什么,难道她和定山卿卿我我时,楚歌也在暗中看着?
屋内的气氛僵持不下,随着两颗心靠拢,彼此渐渐展露出各自的真性情,千叶在世人眼中的孤高清冷,不过是她自我保护的盔甲,一旦卸去了,她不想再自欺欺人。
“等你冷静了,我们再好好谈。千叶,你是没看见过危险,所以才觉得这没必要。”定山离床起身,轻叹,“我的处境并不好,可我怎么说你才能理解?”
千叶摇头:“我很冷静,倘若楚姑娘必须跟着我们,那明日你就派人送我回京,就什么事都没了。”
相识的日子还那么短,即便已敞开心扉交付心事,难免有无法磨合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彼此都在乎这份感情,才会对楚歌的存在心存芥蒂,两个都是聪明人,偏偏太过明白,反合不拢了。
这一夜,千叶孤零零地在陌生的屋子里度过,她时醒时睡,心中很不踏实。她与定山尚未同床共枕,不曾体会肌肤相亲的温存,好在不至于因此倍感凄凉,可她害怕明天自己真的要独自回去京城。现在后悔,现在再收回那些话,还来得及吗?
隔天一早,定山在门前问千叶是否起了,他亲自端着热水进来给千叶洗漱,千叶背过他慢吞吞地收拾好,正对着镜子挽发,定山在身后道:“楚歌走了,昨天半夜就走了。”
这话,千叶昨晚想了无数遍,她很明白若非亲眼看到楚歌离去,或是亲口对她说清楚,而只是定山或卓羲来说的话,她心里未必能信,甚至根本就不信。不是说楚歌他们行踪隐匿,自己看不见的吗,她当时也只觉得门外有人,非说自己看到了楚歌,也不过是顺着定山的话而已。既然如此,楚歌到底走没走,谁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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