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懂就对了,因为很多人都搞不懂这些读书人的。”
曹肃看了看吴楠他们几个:“老三,下把玩骰子你上。”
秦老三摸了摸有些秃顶的脑袋:“行勒!”
秦老三贼头贼脑,尖嘴猴腮,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不像贼。但他真不是贼,几人里边就数他骰子玩得最好。
老余没有起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是该好好让神经放松一下了。
“苏兄可知道以前我在废丘排名第几么?”
“六县棋王,排第一当之无愧。”
老余笑笑:“那苏兄可知我现在排第几么?”
苏清河不知怎么回答。
“第三。”
旁边的人却是搞不懂了,怎么输给一人就第三了,难道不是第二吗?
苏清河也感到有趣:“愿闻其详!”
废丘有条街专下赌棋,在学院西面不远。我有一朋友在那儿摆棋摊,他跟我说有个年轻人一天之内赢遍整条街,而且之后又反复赢了好几次。
但这人似乎不爱下棋,每次来都是为了赢钱,所以到后来没人做他的生意,他也就没再来过。
我猜这人的棋力是要胜过我的,一直想找机会切磋一下,却没人认识这年轻人。
聂笑当时还没从金爷那儿回来,要是他听着这话肯定大叫“我认识,我认识,给我三百两银子就告诉你”。
夫子见两人谈得兴起,也走过来。
老余见到白发苍苍的夫子,赶紧站起来行了一个学生礼,而苏清河只是简单一稽首。
“苏学士可是当年曲不逢大先生一脉?”
虽然一上来便问别人所学来源、门派归宿的确欠妥当,但夫子此刻实在是忍不住要一问究竟。
传说当年大德山之会,最终留下这三种学说最受人推崇,但当时并未归一。于是三派便决定各选传人一二,匿行于江海各自推行自家学问,或在庙堂或在山野,倒是要看看几百年之后强弱如何。
想想时间也过去百年,但这三种学说却并未听说有传人,众人也就慢慢将这件事忘了。
只有当初在东乌国被东乌国君曾大石所青睐,继而极力推行的胡守栖一脉盛极当时。但百年过后同样泯然众矣。
“家师正是曲不逢。”
夫子终于确认心中的猜测,于是问道:“尊师尚在否?”
其实这话夫子也说得极其没有水平,哪能问得这样直接。不过苏清河也没任何怪罪,毕竟按照年龄来算他师父是九十多岁才收他为徒的,正常人哪能活九十多岁?
“六年前家师便出海寻仙去了,说是有个什么‘鱼和尚’邀他共访‘方丈山’去了。”
夫子惊叹道:“这么说来曲先生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了吧,真乃仙人也。”
众人也都为之震惊,因为在他们看来人要是能活个**十岁就算顶天了,一百五六十,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想不到曲先生还是潇洒之人,寻仙访仙常与仙人作伴,难怪如此长寿!”
苏清河笑了笑没说话。
老余留意到苏清河话中的“鱼和尚”,听这意思曲不逢不是独自去访仙,而是别人邀他同去。
看来这鱼和尚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怎么说也得是和曲不逢差不多时代的人。
曹肃与丁树春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没听说过曲不逢这人,更不知道苏清河有个如此厉害的师父。
“还以为这小子是天生下棋就厉害,没想到是因为有个牛逼的师傅。”旁边有人为老余找借口。
夫子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偷偷瞧了苏清河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想到此人涵养功夫也如此温稳。
夫子悄悄找到人群中说话那人:“话不能这么说,此人能成为曲不逢的弟子,这就足以说明他的天赋。再看看你的作为和他的反应,这就是你俩的差别,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那人朝夫子行了一礼,羞愧地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