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跑的太快刹不住车,差点就一头撞到老核桃树上,得亏夫子在那儿做了一道肉墙。
夫子撑着树干,好不容易才站直。
文教习看着跑得满脸通红的郭小怡:“郭小怡,站好!”
郭小怡立马像是老鼠见了猫,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夫子她不怕,就怕这文教习,不单是她,整个书院有哪个不怕文教习的?所以怕他不丢人。
额……好像真有个人不怕文教习,这人不就是孙之嘛,平日里也没见他被文教习骂过呀。
文教习继续教育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急不要急,这次要不是夫子,你早撞破头了,那下次呢?”
郭小怡大气不敢喘,嘴上说着“知道了 知道了。”心里却想着“我又不傻,要不是看夫子站那儿我怎么会撞上去。”
夫子朝文过摆摆手,这才救郭小怡于水火之中。
见唠叨个不休的文教习终于不再训话了,郭小怡才叽里呱啦说起来,大都是埋怨孙之怎么也不等等她之类的话,当然当真夫子和文教习的面也不好把话说的太重、太难听。
郭小怡说话说得快,跟她吃糖豆一样快,也像倒豆子噼里啪啦,反正夫子和文过是没听懂,也就小孙之听了个大概。
最后说得差不多了,郭小怡才拿出手中一个项坠,打断戴到孙之脖子上,但一看他脖子上挂那么大个泥土烧的坛子,再挂个项坠不像话,于是给他揣到衣兜里。
项坠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一块鹅卵石,黄白相间,扁扁的像块糖。中间被郭小怡亲手磨了个小洞,再买来红绳串好,就当作送给他的临别赠礼了吧。
孙之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他从来没收过人礼物,也从来没人送过礼物给谁,当然也就没有回礼的经验。
小孙之从上摸到下,又从下摸到上,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也没掏出个什么能送人的礼物来,银钱倒是有些,但第一次回礼总不能送人女孩一些银钱吧!身上这块石碑也不能送,关键是送给她她也弄不走哇。
于是他只好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是好。
郭小怡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倒不是想问他怎么不回礼,只是单纯的好奇他浑身上下摸来摸去是在干什么。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于是手一挥故作豪放的样子,想着那些江湖豪客在吃完饭付钱时的模样,“不用送礼物给我了,谅你个穷光蛋也拿不出三瓜俩枣来。”
说完也学着那些豪客,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还站在原地,但这样一来孙之就更加尴尬了。
送孙之走的只有夫子一个人,文过还要留在书院管着那些猴一样皮的学生。
“到了那边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就给书院写信。”
小孙之眉毛一弯,露出两瓣洁白的牙齿,“嗯,知道了夫子。”
“什么时候想回书院了就直接回来。”
“嗯,知道了夫子。”
“书一定要记得看,功课不能落下了。”
“嗯,知道了夫子。”
“练字也不能荒废,要持之以恒。”
“嗯,知道了夫子。”
两人走在一起,夫子就像个白发苍苍的爷爷在嘱咐即将出远门的孙儿,小孙之就像是复读机只晓得“嗯,知道了夫子。”
“给你买串糖葫芦吧!”
“嗯,知道了夫子。”
这下小孙之终于挨了一个板栗,但还是得来了两串糖葫芦,山楂一个个都大得很!
再后来,小孙之就养成了吃糖葫芦的爱好,而且只吃山楂的。
只是他再也没有吃到过像那天那么大,那么甜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