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生人入内也是一般无二的镇定自若。顶点23S.有一匹骏马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脑袋,好奇的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李落这次没有着急赶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半支蜡烛,屋子里亮了起来。李落随意的坐在地上,招呼太叔古和姑苏小娘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色泽尚新,墨迹还有些潮湿,显然是刚刚制成后不久。
“太叔兄,姑苏姑娘,你们看,这是蒙厥和草海诸部骑兵大营布阵图,虽有出入,但相差不会太远。”李落将行军地图铺在烛火下,凝神指着几个做了标记的地方沉声说道,“这一处是蒙厥营帐,牧天狼探马回报,太叔大人的遗体应该就在这里。”
太叔古呼吸一沉,缓缓嗯了一声。姑苏小娘抬眼看了看太叔古,明白了李落深夜偷偷出城的用意,眉头一皱,颇有微词,不过面罩黑巾,李落和太叔古都没有察觉到姑苏小娘的异状。
“蒙厥、瑶庭、胡丹司各有一支骑兵大营,人数上瑶庭最多,聚众七万余,立营桃山府宛陵县;蒙厥次之,但也有近六万之众,在裘雀府安营扎寨;胡丹司一部不足四万,盘踞在蜗田府。三部骑兵大营互为犄角鼎立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进可攻,退可守,不好应付。”
太叔古心神渐渐被李落手中的这张地图吸引了过去,这些日子浑浑噩噩,还不知道涧北城外的局势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草海四部,除了骨雅外,余下三部皆有重兵入关南下,一马川失守,掖凉州的门户除了这座涧北城就再无遮掩。一旦涧北城也失守,恐怕不出数日,整个掖凉州都将屈服于草海铁骑的淫威之下。
“我们要去裘雀府?”
“是,从城北这里出发,快马的话需得三天光景,不过这一路要避开草海诸部的探子,最少也要五天才能到。”
“王爷,草海诸部各自为营,咱们可否利用这一点做做文章?”太叔古沉吟道。
李落和颜称是,话锋一转,有些怅然的说道:“就怕草海诸部的各自为营是有意为之,如果我没有猜错,草海联军南下,主事之人就是蒙厥拨汗。此女心机深沉,虽说交手不多,但已能窥见其算无遗策的手段,你我想到的她也一定能想得到。”
过了良久,太叔古才凝重问道:“王爷,此事有几分把握?”
“有必成之心,但没有万全的把握。太叔兄,如何?”
太叔古吐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李落,半晌之后洒然笑道:“这本该是我的事,反倒赔上了王爷。王爷去得,太叔古当然也去得,恕我才疏学浅,猜不透王爷心中乾坤,这次咱们闯蒙厥大营,太叔古死前绝不会让蒙厥贼子碰王爷一根手指。”
“哈哈,太叔兄却道是不看好裘雀府一行,放心吧,我虽然行事偏激,但也不会平白送死。不过这次如果能成事,依我看最少也要三人以上,要不然……”
“我去。”姑苏小娘冷冷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是心里的诽谤自然是免不了的,约莫也已经问候李落好多遍了。
“那就好,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别的到了裘雀府再说。”
李落熄了烛火,和太叔古两人解开马缰,借着夜色悄然出了木屋。三人没有上官道,借山野小道北上裘雀府蒙厥大营所在之地。太叔古回首望了涧北城一眼,城门上的火把还能看得见,依稀可辨有巡夜将士走动。这一去,也许就再也看不见涧北城了。
官道好走,只是路不太平。李落三人只能避开官道大路,捡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绕着走,还要不时避开游走在掖凉州的大甘和草海各部的探马。涧北城外,大甘与草海各部主力虽然还没有交手,但这些小队的探马却已经交锋许多次,李落三人沿途就已经看见数处交战的痕迹,血迹还在,只是没有尸体,不知道是被随行将士带走掩埋了,还是被野狗恶狼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