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顶点23S.
入城之后,阎凤鸣不苟言笑,端端正正的在前引路,没有和李落再说过一句话。李落没有在意,将方才的疑虑抛之脑后,除了草海联军重兵压境,眼下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值得分心。
涧北城同李落离开之前变化不大,只是气氛差了许多。李落离去前,城中固然草木皆兵,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但毕竟只是担忧猜测而已。此番回城,茶楼酒肆一如往日,只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没有几家。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定北军将士,好半天都看不见一两个城中的百姓,不知道是闭门不出还是早早逃离了这个是非地,城中显得格外的萧条肃穆。
李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军交战最怕军心民心不振,军心一乱自不用多说,兵败如山倒;而这民心一乱,势必会影响到军心。眼下还不好说定北军军心如何,但民心已失,决计不是好事。
也许是李落的错觉,今个帅府里的将士显得格外严肃,一个个都和身前的阎凤鸣一般模样,不苟言笑。
进了议事堂,这里等着好些人,正中的位子当然是淳亲王李承烨,一旁是慧王李玄泽。城中文武分属两列,除了慧王向李落含笑示意外,其余众人大多都是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这个阵势有点逼宫的味道,李落心中一冷,缓缓吐了一口气,礼数缺不得,恭敬向淳亲王行了一礼。淳亲王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看不出在想什么。
李落行礼之后,淳亲王没有开口,堂中诸人也都是缄默三口,气氛很是古怪。
过了片刻,堂中一将抱拳一礼,平声说道:“王爷一路辛苦,不过前线战事紧急,只好得罪王爷了,请王爷容后休息,恕罪。”
李落不置可否,哦了一声。满堂文臣武将人人落座,只有李落一个突兀的站在堂中,这哪里是什么问话,问罪还差不多。饶是李落淡泊的性子也不禁心生怒意,如果不是淳亲王冷着脸一语不发,李落顾及亲父的颜面,要不然满堂文武有谁何德何能敢坐在李落面前。
众人的心思李落大略猜得到,不管怎么说,就算人人都是这样想,只是没有人敢这么明说,李落固然是正中主位上端坐的淳亲王亲子,但更有万隆帝亲赐的定天王王号,不说西府逍遥傲然的雄兵牧天狼,单是朝中的巡检司就没有人敢小觑。
所以诸如狐假虎威这样的实属常情,若说当面质问李落,此刻堂下绝大多数人没有这个胆量,不过亦有少数人当真有这个胆量。
“王爷言之有理,如今的局面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既然这位蒙厥拨汗如此了得,当初王爷为何不取了她的性命,反而救她一命?哼,请恕下官斗胆,难道王爷不该做点什么应对现今敌寇大举押境么?”
李落看着义愤填膺、侃侃而谈的阎凤鸣,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位空有才名,于江山社稷却无建树的中书令上大夫在涧北城了,这是要借助阎凤鸣所谓的清正廉明、不畏强权的名声来向李落施压。可叹李落一心惦记的是涧北城外不日而至的草海联军,而涧北城中这些人心里想的却并非如此,担心的是谁来承担北府战事不利的罪责。
如果李落担下这份罪责,能求得草海退兵,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现在的情形,谁也无力阻止草海诸部南下的铁蹄。
“阎大人心直口快,王爷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不等李落回言,堂中就有人率先为阎凤鸣开脱一句。李落既然素有才名,身份官职皆在阎凤鸣之上,想必拉不下脸为难阎凤鸣吧。
李落淡淡一笑,看着冷漠刻板的阎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