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走走。”说完没有再看华七的尸体,径自出了石屋。
夜风瑟瑟,如同利刃般在山间肆虐,整个落草山都隐罩在黑幕之中,间或看见牧天狼将士点起的火把,也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李落随便找了一处岩石坐了下去,望着山外烟霭中的黑暗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迟立安排停当,从屋中走了出来,看着李落萧索的背影,不知要怎么开口。
走到李落身后,念起方才在石屋之中,李落神色黯然,虽说年纪尚幼,不过却似看遍了世间沧桑般,带着几分垂暮。正在迟立思索如何开口之际,李落淡淡的问道:“这次来了多少人?”
迟立急忙一整思绪,回道:“大将军,此次入狄州,末将带了军中精锐之士三百六十骑,都是军中能征善战之辈,以一当十绝无问题。”
李落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迟立想了想,笑道:“本来呼察郡主要领兵前来的,不过被呼察将军训斥了一顿,才未能遂了心愿,不过等末将回到大营,少不得要让郡主教训一番。”
李落似是记起了什么,转身望着迟立,轻轻一笑道:“怎么,迟将军不惧西戎千军万马,反倒怕起牧蝉郡主来了?”
迟立脸色一红,嚅嗫道:“大将军,你是没有看到临行之前郡主看末将的眼神。”
李落感念迟立设法冲散愁惨的气氛,朗声一笑道:“此次入西戎,郡主没能同行,想必心中就有诸多不满,郡主上阵杀敌不让须眉,不过说起心思缜密。尚不及你,呼察将军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的手段,断然不会让她领兵前来。”
迟立嘿嘿一笑,连连点头道:“大将军所言不差,当日在军中,就连刘将军都劝不了郡主。最后呼察将军大怒。在帐中一通好骂,郡主委屈的差点哭了。不过事关重大,郡主还是忍了下去,不过出发之前,郡主特意嘱托末将,若是大将军受了一丝轻伤,就要让我好看。”
李落应了一声,道:“此番谋划,成事五成在我牧天狼,五成在枢密院。”
迟立点头道:“当日鹰愁峡的探子传回密报,大将军身份泄漏,军中着实捏了一把汗,刘将军都已决定起兵入狄州接应大将军,后来枢密院传来消息是大将军授意,初时末将等还将信将疑,后来等到呼察将军赶回营中,我们才知晓大将军原来心中已有定计。枢密院杨大人亲书了数封密件,指责刘将军行事鲁莽,辅佐不力,不过大将军已然身在敌营,杨大人无法只能依大将军计议行事。”
李落笑道:“如此看来,刘将军倒替我挨了不少埋怨吧。”
迟立嘿嘿一笑道:“岂止,出发之前末将才知晓皇上知悉此事,亲自下旨,让杨大人秘传与刘将军,若是大将军稍有闪失,刘将军也难逃一死。”
李落苦笑道:“这个宗伯,我特意叮嘱此事万不可声张,到头来还是让皇上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杨大人不敢不报,要不然就算是我牧天狼大胜,皇上追究起来,治他欺君之罪,杨大人也无话可说。”
李落微微一笑,不过就看万隆帝是让枢密院代传御旨,显见此事极为隐秘,朝中除了杨万里外,别人尚不知情,只是不知万隆帝有没有将此事告知给淳亲王李承烨。
“只是,”迟立颇为疑虑的问道:“不知狄将军能否举兵拖住羌行之,再者要是羌行之不回援,我们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