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已经很少能找到牛羊鸡鸭了,但大甘的酒很不错,城中酒庄里的藏酒差不多也剩不下几坛了。
好在相柳儿不喜欢喝酒,更喜欢喝茶。
相柳儿的身后站着一名黑衣武士,这身装束不陌生,正是蒙厥鹰眼。
“你说大甘兵将从雁沉州退兵了?”
“是,除此之外,秦州的大甘守军也有变故,藏云谷的大甘将士少了很多,半数去了秦州别地,还有些渡江去了幽州。”
相柳儿哦了一声,将手中最后一把青草喂给了小羊,拍了拍手,平淡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告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子。
相柳儿走回屋中,桌旁有一个人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听到相柳儿进来,放下手中笔墨,起身一礼道:“拨汗。”
“国师不必拘礼,这里没有外人,随意些就好。”
段江颔首示谢,转言问道:“拨汗,你觉得大甘近日异变,可有什么缘故?”
“他回来了。”
“他?拨汗是说……”
相柳儿微微一笑道:“除了他还有谁,大甘的九皇子果然没有死在骨雅,只不过回来的晚了些。”
段江脸色稍显凝重,沉声说道:“如果李落已经回到大甘军中,那的确有些麻烦。”
“岂止是麻烦,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被他算计。”
段江一怔,看了看相柳儿,只是相柳儿的脸上还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口中说着麻烦,只是从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忧色。
相柳儿的心思段江猜不透,也不想再猜,越是猜测,越是让人心惊肉跳。
“国师。”
“拨汗有吩咐?”
“柘木合图是你的徒弟?”
段江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道:“正是劣徒,拨汗找他?”
“嗯,早前王兄传过书信,我那王嫂格根塔娜据说死在大甘了,听说还是大甘九皇子下的毒手,王兄让我留意一下,前些日子忙着别的事,倒把这件事给忘了,前几天才想起来。对了,说起来格根塔娜和国师也有师徒的缘分,柘木合图算起来是她的师兄,又和她一道南下大甘,而且赞瞬死在李落手中也是令徒传回来的消息,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让他来见我一面吧。”
驻守幽州的北征大军突然出现异动,李落率北上草海余部悍卒和凌孤眠率部将士兵合一处,渡江西进,直扑鄞州盘江府。
同日,折江鄞州沿岸久安渡口草海铁骑严阵以待,相柳儿料敌知先,猜到大甘将士会沿河西进,早早设下埋伏,静候大甘将士送上门来。
船一靠岸,草海铁骑转瞬即至,杀了大甘将士一个措手不及,相似的一幕就发生在不久之前的羊歇渡,只是当日的苏乍尔木换成了如今的李落。
三面楚歌,一面环水,相似的境地,只是军心人心却大不相同。
大甘将士初时颇有慌乱,不过李落身先士卒,疚疯翻舞,鸣鸿呼啸,在草海阵中七进七出,难逢一合之将,大振大甘兵将士气,稳定了军心。
军心暂定之后,李落并未传令撤回折江对岸,而在三军将士错愕难解中烧毁了渡江而来的船只,将随军携带的所有长物抛之一空,轻装而行,只为与草海强敌一战。
是役,李落破釜沉舟,与折江口岸与草海铁骑决一死战。
这一战,天地失色,四海皆惊。大甘,乃至南疆西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以为李落疯了,孤注一掷,大有鱼死网破之势,就连草海诸部将士也甚为惊愕,不知道李落为什么会如此疯狂。
大甘将士在永安渡坚守了八天,互有胜负,折江江水由清变红,再变回清澈,如此反复了数次,久安渡口,鲜血入土三尺,抓起一把泥土,使些力气就能攥出几滴血水来。一直到了八月二十七,一支精锐骑兵出现在大甘北府掖凉州阳关府,恰是草海联军的心腹要害,截断了草海联军南下北上的去路,领军之将正是名闻天下的牧天狼悍将呼察靖,所率骑兵将士自然是牧天狼中战力最盛的越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