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会是什么?”
宋无缺沉吟良久,淡淡说道:“传书南王府吧,就说我在漳州含苍府遇见故人了。”
宋无缺思绪瞬变,男子不明所以,不过也是领命应下。司徒镜这才敛去心中惊讶,沉声问道:“世侄,此人是谁?难道是?”
“世叔想的没有错。”宋无缺笑答道。
司徒镜倒吸了一口寒气,神色数变,倒也不算怎么惊慌失措,漳州毕竟离得还远,就算那位手眼通天,如今境地,只怕一时半刻手也伸不到南府来。
“世侄,那这镜水潭下?”
“有劳世叔,这镜水潭下的古墓我定要进去看一看。”
“好。”司徒镜一口应了下来,和罗启商量起对策来,既然李落有言地底有变,原来的入口多半是走不通了,不过宋无缺开了口,就算将镜水潭掀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找到潭底古墓的踪迹。
宋无缺静静的看着镜水潭波澜不惊的水面,思索着李落临行之言,一个埋葬过往一切的坟墓,到底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离开含苍府之后李落走的很快,几乎马不停蹄,过西狩城不入,只在城外与罗雀作别,言明霸下钱因果已了,拜谢谭家相助之情,随即纵马北上。
沿途没有再生波澜,也没有谁家的刺客杀手埋伏,一路上很安稳。李落神色不变,实则归心似箭,只是这个归心似箭中有些许别的情绪,似愁不是愁,似恨不是恨,总有那么点意兴阑珊。
白发满头归得也,诗情酒兴渐阑珊。
一路无话,一行三人快马加鞭赶回卓州,李落没有再回卓城,和谷梁泪在卓城西南三百里外分道扬镳,谷梁泪和风狸回去弃名楼,受李落所托,告知殷莫淮此番南下所见所闻,那只石雕人偶李落也让谷梁泪带了回去,一并交给殷莫淮。
昆江岸,下原渡口。
下原渡口不大,如果不是有往来船只停靠,和一个寻常依河而建的零散村子没什么两样。
渡口没有落脚的地方,李落无法,只好出了渡口,寻思着找一个附近的人家凑合一晚,明日再渡江北上。
出了渡口不远,靠近昆江河堤的一座小小山丘上有一处院子,院子不大,简陋的篱笆围墙,院门前有两株大树,一株槐杨,一株老榕,院子背后还有两棵稍小些的杏树,门前便是昆江一望无际的江面。到了夏日,定也是绿树成荫,依山傍水的好去处,景致虽说平常,但胜在意境悠远,颇是引人。
李落牵马信步走了过去,哪怕是唐突了些,但若能暂且栖身,倒也不比渡口的客栈差到哪里去。
李落刚走到篱笆前,忽然,院门被人从里拉了开来,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簸箕,看着像是刚刚退了谷衣的粟米,瞧见不远处的李落,浅浅一笑道:“这位公子是要找住的地方么?”
李落牟然止步,双目一凝,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背后的当关,极快的四下打量了一眼,却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寒气。
这个寻寻常常的人影真真切切的吓到李落了,冰心诀险些如同脱缰的野马,纵横肆虐,心中恶念直如烈火燎原,烧的李落脸色阵阵发烫。
人影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放下手中簸箕,招招手道:“许久不见,便这么急着想杀我么?”
话音刚落,一声轻咳从榕树背后传了出来,一名男子施施然显出了身影,背靠着老树,目不转睛的看着山坡下的李落。
李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杀意,低声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呀。”
“什么!?”
“王爷不必这么吃惊,你不在牧天狼军中,骗得过别人,不过骗不过我呢,云将军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将才,只是他行兵布阵与王爷不尽相同,仔细分辨就能察觉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