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口中所说让漱沉鱼不必如此,漱沉鱼也是应了,只是未必听得进去,单此一处,倒是像极了溯雪,外柔内刚,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心意。
茶只喝了两口,府外就有人来,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奉旨而来的是宫中大太监米苍穹和常公公,身后跟着的是禁军统领霍裁乱,再之后,还有数百禁军之中的高手猛将分列弃名楼四周,结成阵势,竟然将弃名楼围了起来。
中军骑将士引了米常二人入府,喜怒不形于色的米苍穹脸上时有忧色,常公公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皱眉不语。
进了中堂,李落长身而起,朗笑道:“什么风把米公公和常公公吹来弃名楼了?”
“定天王接旨。”米苍穹忽地尖着声音叫道,常公公张了张嘴,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落神色不变,笑意微敛,没有着急接旨,看着侧旁一脸惊讶的漱沉鱼,缓缓说道:“弃名楼从来都是是非之地,旦夕祸福,不足以明言,告诉漱家,且自当心。”
“定天王接旨。”米苍穹又冷着声音叫了一声。
“米公公,你,哎……”常公公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李落收回目光,看着米苍穹半晌,忽地扬眉一笑道:“容我喝完这杯茶再接旨不迟,接了旨,这茶怕是来不及喝了。”
米苍穹冷着脸喝道:“还请王爷快些。”
李落端起漱沉鱼清晨送来的那盏茶,一饮而尽,又再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说道:“茶果然很香,不过以后就别再劳碌这些事了,这次说的,你可要记住了。”说完李落哈哈一笑,微带歉意的看了一眼担忧不安的漱沉鱼,向米苍穹说道,“是要我进宫去么?”
“正是。”
“那就走吧,不用宣旨了,免得再费口舌,白费了茶水。”李落挥了挥手,却见米苍穹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常公公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哪朝没有风流才子,哪朝没有出将入相的栋梁人物,有大商由盛而衰,最后空余一个残商名号,再之前,还有泽,中山,许许多多一如太祖当年,领袖常胜十将纵横天下的盖世奇才,终究还是留不住的,似乎没有道理太祖李夏和大甘的李氏一族便是个例外,言及人定胜天,却也该知道人力有穷尽之时。
这些亘古不变的变化之中,当然也有些不同寻常的不变。朝代更迭,有太平,有乱世,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自始至终都有他们的身影。
佛家讲究因果,修来世,见性救世通万有,无缘大慈,通体大悲。既出世,也入世。入世为救众生,出世则是教化众生脱离苦海。有些时候佛家说一个忍字,忍辱负重,求心安通达,教化太多,只留了一个佛门狮子吼,兴许是忍的多,心性好,吃的便也多了,做狮子吼的光景越来越少,但觉那些寺庙里的和尚见天一个比一个肥。
儒家说修身治世平天下,论伦常一词,谈的是仁、恕、诚、孝,重君子的品德修养,仁与礼相辅相成,重视五伦与家族伦理,提倡教化和仁政,欲求礼乐秩序,移风易俗,保国安民。观其行,有各安其位的说法,以天下为一盘棋,倘若老天爷将一个人放在什么位置,便该在其位谋其事,乐天知命,有事无事别闲来去翻看这定伦常的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别管是一个人或是一条狗。定了规矩,便按规矩行事,剩下的只要知道规矩道理就好,至于规矩怎么定,道理怎么讲,那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操这份闲心的。
道家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