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外人也不惊讶,更没什么敌意,最多只是好奇多看几眼,然后再唤一声柴师兄。柴夜永颔首回礼,神态谦和,一派大家弟子的风范。
袁长青看着身前三步外的柴夜永,不免有些感慨,此子袁长青早有耳闻,是藏渊七剑之首,正是藏渊剑阁年轻一辈的掌剑之人,锋芒内敛,名声在外,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柴夜永如此气度,严知非固然不及,落星谷中年轻一代的弟子里恐怕也没人能比得上,包不同话说的不好听,但有一句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楚孤城剑道天分极是不凡,称一声天纵之才也不为过,只是收徒弟的本事比起伏戈差了不止一筹。
环湖而建竹楼座座,约莫有百间之多,不求规矩,但是写意自在的很,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袁长青五味杂陈,比起落星谷里的人丁凋零,藏渊剑阁可算得上人丁兴旺了。
走了几步,娄芷若撵到苏荼身后拉了拉苏荼衣衫,低声问道:“表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叔伯婶婶的死难道和藏渊剑阁有关?”
苏荼凄苦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歉然说道:“芷若,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姐姐,你,真是的,我是你妹妹啊,不行,我回去找我爹娘说去。”娄芷若气呼呼的说道。
“不要!”苏荼连忙阻拦,索然回道,“苏家当年发生的事是一笔糊涂账,千万别再把你爹和你娘牵连进来。”
“姐姐……”
“你听我的。”苏荼加重了语气,娄芷若撇着小嘴不说话,眼珠子乱转,没真个把苏荼的告诫听进去,打定主意出了山就回家找人,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哪怕把老祖宗的胡子都薅光,也得让梨园娄家替苏荼出头。
知道了苏荼的心事,娄芷若收起了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没有人说,此来之前娄芷若还以为就是师父带着自己三个拜会江湖故旧老友呢,如今看来可不是这么回事。娄芷若没有生气苏荼隐瞒不说,转而恨起了藏渊剑阁,就连刚才那个生的很好看的归林剑江一航转念间也不像好人了。
袁长青暗赞一声,一派之主,自有风度,难怪能教出柴夜永这样的弟子。袁长青回了一礼,心生感慨,如果没有苏荼这档子事,这样的人物的确值得一交。想到这里,袁长青心里骤然一凛,连忙收起心思,不再乱想。
伏戈似未所觉,丝毫没有轻视严知非三人的意思,就连苏荼也是一视同仁,道:“都坐下说话吧,进山的路不好走,其实早年间我就想建一条宽敞好走些的路,不过被阁里那些叔伯好生教训了一顿,说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能变,我也便熄了念头,别看如今我当了阁主,这件事还是不敢提,一提就挨骂。”伏戈苦笑道。
伏戈话说的风趣,袁长青几人却笑不起来,更觉心里沉甸甸的,犹是苏荼,喘气都觉艰难。
说话间,柴夜永端了茶进来,一眼瞥见伏戈袖口,轻声说道:“师父,衣袖沾墨啦。”
伏戈低头一看,微微一愣,自嘲一笑道:“拿惯了剑,有朝一日想起附庸风雅,果然还不是这块料。”
“师父,我去打盆清水来。”
“就这样吧,楚掌门与我是故交,他们不是外人。”伏戈让了袁长青坐下,严知非三人没有落座,站在伏戈身后。伏戈点头笑道:“孤城很会教弟子,练剑之前先练心,很好。”
同样的事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味道就变了,偏生这人还说的理所当然,由不得不信。苏荼看着伏戈,心沉谷底,自从第一眼看到伏戈,这个杀父的仇人就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师法自然的韵味,当然苏荼看不出太多的名堂,却也一样能察觉出伏戈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