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相柳儿竟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大甘营帐,旗尔丹亦有不解,但相柳儿决意要走,怎么说这个时候也不该和相柳儿意见相左,一脸茫然的起身跟着相柳儿出了大甘中军大帐。蒙厥走了,骨雅诸人也走了,落云出人意料的走的也很快,一刻没有多留,剩下瑶庭、胡丹司、帝圣九彩和姬地四族,尚有帐外十余部落,看着杀意渐盛的大甘诸将和先行退避的蒙厥拨汗,分辨着这其中的玄机,但迟走晚走,终究都是要走,走得早些还好看点,但如果被人撵出来,任谁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大甘将士约莫不会杀人,但不好说这个声名在外的大甘皇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当年他横行草海,所作所为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前后不过半刻,来的人都走了,一个不剩。
“早该这样了。”呼察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受他娘的这个鸟气,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呢,给脸不要脸,痛快!”
“大将军,今日伤了草海诸部的颜面,免不了会有人心怀恶意,咱们是不是也提防些?”时危暗暗咋舌,数年未见,定天王果然还是原来的定天王。
“嗯,该防备还是要防备一二,深入虎穴,身边都是虎狼之辈,说实话,倒是那些老谋深算的不足为惧,就怕这些一腔血勇之辈,凭一时意气不可不防。”李落笑道,“且先等等,说不得今日稍晚些会有人再来。”
大甘诸将都笑了起来,迟立只觉肩头的担子终于轻松了下来,有他在确有不同啊。牧天狼不弱,草海晓得深浅的不少,但是更多的人只是捕风捉影,所以向来不屑一顾,连带着在见到大甘诸将时总有盛气凌人之举,也并非是不给蒙厥拨汗面子,只是草海傲睨天下的日子久了,一时半刻转不过来而已,若是李落一味求全,论什么大局为重,越是往后,草海诸部将士只会更加看不起大甘将士,反而遗患无穷。再者说了,李落为草海之事而来,身陷险境,九死一生,相柳儿乃至草海实则并未有太多救人的心思,单从这一处,要说李落没有怨言,处处顾全大局,只怕也太瞧得起李落自己了。
壤驷阙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你还是在生拨汗和我的气。”
李落莞尔一笑,淡淡说道:“我倒也没有说我不生她的气,我只是说我生不生气都没有关系,拨汗选了这条路,自然早就料到路上的艰辛,草海之后就是大甘,换句话说,草海之后才是大甘,诸位视我等为大甘兵卒,却要我等为草海舍生忘死,未免有失偏颇,我去过鹿野那伽以北,可能走的比你们猜测的还要远,所以若想知道什么,不妨彼此都坦诚些,再将我们蒙在鼓里,我还欠蒙厥拨汗到几时?”
骨雅几人皆是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壤驷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一振,问道:“不知道王爷在极北之地可曾见到过什么?”
李落哑然失笑,壤驷阙微微一惊,暗自苦笑,事到如今,还是对李落留了三分戒心,没有开诚布公,随即诚颜道:“随这场大雾来的,除了雾中异鬼和早些时候王爷也见过似乎与常人无异的那个异族人,其实还有一些人也在这场大雾当中,冷公子应该有告诉王爷吧。”
李落点了点头,示意知晓此事。
“他们自称为镇族人,是来自极北深处,但言语和草海诸部都不通,眼下我只能靠过往看过的石刻壁画和残存的记载试着与他们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