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苏安心满意足,唯一可惜的是自此之后他就和齐淡如无缘相见,倘若有缘再见,恐怕她也不再是她。寨子里的村民各自散了,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不齿和愤恨,更有心性耿直的在小楼前唾骂一句,恨她的不忠不洁,悲苏平的人走茶凉。而那些被齐淡如救下来的人神色复杂,沉默着一言不发,也不见有人为她说上一句。
从山下到山上要走很远的路,齐淡如身边没有人陪嫁,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轿子里,跟随这些如狼似虎之辈上了山。杨俊守约,只因齐淡如说过,拜堂成亲之前,他不能掀开盖头,不得对她无礼。杨俊虽然有些不耐烦,猜到这是齐淡如故意而为,赌他能不能忍得了,若是忍不了,在回山的途中兽性大发,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死;如果忍得了,进了洞房,这些天压抑的**必要悉数发泄出来,那个时候是他警惕心最弱的时候,自然是她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杨俊答应了,不是良心未泯,只是有趣罢了。
牧天狼大军过门不入,消息很准确,那个人已经在宜州境内,和余州扬南城不足千里,南王府陈兵披甲,以逸待劳,怕是分心不得。至于镜州,镜湖里里外外就只有一个志大才疏的范晏还在不自量力,做这跳梁小丑。
这一次瀛湖山娶亲的大喜之事,杨俊非但要办,而且还要大肆操办,一洗数月以来惶恐不可终日的窝囊。在知道大甘定天王率军南下之后,瀛湖山人心惶惶,别看在镜湖这千八百里说一不二,没人敢触他们的霉头,但是比起那位纵横天下的王爷,瀛湖山还是小了,就怕他南下的时候顺手来一个登门拜访。不比镜州的州府官兵,那些人可都是见过血的狠人,众贼寇都做好的万全准备,如果大甘军队攻山,他们就躲,八百里瀛湖山,想找他们出来也不容易,料想牧天狼不能在镜州待太久。
的确,那个人没待太久,自镜湖一宴之后就走了,山上派出不下百余人或明或暗地打探消息,还将隐于各处的暗桩奸细也都尽数唤醒,最后得知的消息是那个人确确实实走了,没有在镜湖多留片刻。
聚义堂正中的头把交椅上坐着一名男子,微微垂首,少言寡语,一只手支着下颚,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案几上的茶杯,冷漠地看着座下这些人,似乎游离在喧嚣之外,和一众山贼格格不入。
花轿抬进来的时候,聚义堂中群贼高呼,大呼小叫,杨俊满面红光,笑呵呵打着招呼,走上前来,冲正中那名男子拱手一礼,大笑道:“大当家的,你可算是赏脸了。”
男子应了一声,缓缓抬头,看着杨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转即笑道:“二当家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要凑凑热闹的。”
“哈哈,大当家的,我这新娶的压寨夫人可是要我明媒正娶才肯嫁我,还要请大当家的赏脸,当一回证婚人呐。”
“好说。”
“二哥,快叫大伙瞧瞧你这新娘子长的什么样,能把二哥迷得这么神魂颠倒,还不得是天仙下凡啊。”穿林燕韩当站起身来叫道,一脸色相。要说这苏家寨的寨主夫人他也早有耳闻,上次攻打苏家寨本就打算先拔个头筹,会会这位艳名远播的女人,没料到被开山虎杨俊先人一步,这心里还是好生不舍,今个是不能造次,不过等到日后再去求求二哥,等他耍腻了说不得也能叫自己过过瘾。
杨俊当然知道他的龌龊心思,不过丝毫不在意,女人而已,再美若天仙总有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