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会替许家出手。”
“啥!?”小骨一脸鄙夷,就知道他被那点好处给收买了,白问!哼,俗,俗不可耐!要是她选,定是谢家公子,那谈吐,那文采,那风流……馋得让人流口水!可惜小姐好像不怎么在意,反而有点不耐烦……再不行也得是王家吧,至于许家,简直不忍直视,真当有几个臭钱就能打动小姐,呸,和那个谁一样的俗!
李落不用问都知道小骨属意的人是谁,笑了笑没说话。在商言商,真正的生意人会把铜臭放在桌上谈,没有那些个遮遮掩掩,除非一开始便有别的心思。言商和经纬社稷有共通之处,在卓城,在长明宫上,很多时候王相之间没有那么多曲曲折折的花花肠子,若是天子想眼不见为净,下头的人拍桌子瞪眼,吹胡子骂人的绝不会少,所有的利益交换都是**裸的,很少有人说话说一半藏一半,叫别人去猜,那都是史记小说胡编乱造,刻意美化之后的说辞。若说朝堂相争也不比泼妇骂街好看多少,不过是这些人涵养的功夫了得,看似气急败坏,只要出了门,马上都能心平气和下来,这倒是常人难及之处。
所以不谈利益的商人,那都是打算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货色,越风雅就越别有用心。当然不见得都是这样,但是大抵上足见其用心。
许家三爷是有些俗,但是他代表的许家是真想邀沐清词出手,至于别家,李落不晓得盈袖城里的事,不好妄下定论,兴许只是他多虑了而已。
沐清词决定今年帮王家出手,其余三家的礼都退了回去。折中之选,也算合情合理。就是小骨有点遗憾,怕是不容易再见谢家公子了。
女夷节转眼即至,盈袖城格外热闹起来,李落不是不喜热闹,只是如今实在没有心思,整日只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浑浑噩噩,倒叫心冷的沐清词也有些讶然,劝他多出去走走。李落只是微笑称谢,却从来没有离开小楼半步。
“你慢些说……哎……”李落话还没有说完,小骨拽起他的袖子,撅着身子拖他,“快跟我走,求求你,救救小姐,哇……”话还没有说完又哭了起来,涕泪横飞,惶恐至极。
李落不明所以,好好一个争香会怎么还会生出波澜,他倒也没有推辞,起身跟着小骨走了两步,忽见小骨脚步一顿,转身冲进院子,抱着苗刀跑了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李落一怔,伸手接过苗刀,“须得用刀?”
小骨点点头,又摇摇头,哭道:“我也不知道,你快去呀。”李落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料也问不出什么,便没有多话,神情自若地跟着小骨往城中香市疾步走去。
无须刻意找寻,街上的行人自然而然的为两人指明了方位,皆是涌向一处,看到小骨,多半都低声议论。李落听了几句只言片语,大概才知道争香会上死人了,而且还与沐清词有关。
小骨跑得急,路上行人纷纷让开去路,倒省了李落施展轻功。争香会便在香市最中央的香阁,云集香市诸家和诸州商旅,往年盈袖城的父母官也会来,犹是这争香会的最后一天,要定香阁魁首,声势非同小可,几乎所有与香市有关的人都会来,名门望族,州府官吏,江湖游侠,才子佳人,尽皆集会,这里若是死了人,的确不是小事。
刚到香阁门口的时候,还不等小骨拉着李落进去,就看见数名脸色阴沉,身穿官服的捕快推着一人出了香阁大门,正是沐清词,手上戴着锁链,若非她是一介弱女子,只怕连脚镣都要带上。
“小姐!”小骨悲呼一声。一名捕快眼中寒芒一闪,喝道,“漏网之鱼,正要遣人抓你,你倒自己回来了,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