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狼众将齐声应是,言谈之中多了几分轻松喜气,确是有些疲倦。
沈向东看着李落,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翌日清晨,大商城外。
李落诸将看着远处的城门,大商城比起小商城实有天渊之别,不论是城墙亦或是占地方圆,都远非小商城能比,很是雄伟。
东炎州在大甘诸州中虽然算不上最富饶,但也远胜西北两府和中府半数州境之地,大商城为东炎州诸府首城,自然花了一番心思,城墙耸立,箭垛哨台中规中矩,不弱于大甘别的州府。
李落静静望着大商城,轻声说道:“大商城城高五丈有余,流寇兵力差不多三万余众,他们是怎么攻下大商城的?”
“这……”牧天狼诸将面面相觑,黯然苦笑。
围城之战历来是攻伐之中最惨烈的,耗时甚巨,收效极微,往往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管是用精兵强攻,或是攻城器械,谋算之计也不过诸如围城必阙、离间军心、围而不攻、暗度陈仓此类,兵力要数倍与守城兵将方才能围困一城,稍有不慎,还会被城中兵将伺机破围。
两军交战,若想大胜,将领多是会设法在行军途中或是旷野之中寻机重创敌手,围城强攻实乃下下之策,倘若不是势在必行,极少有人愿意围攻城关重地。
大商城如此模样,若有五千将士守城,将领无须善战,只要能知兵,如果没有其他变数,三万流寇想要攻下此城极为艰难,也未必说没有可能,只是一战下来,只怕流寇兵将剩下不到半数了。
李落见诸将默然无声,淡淡接言道:“城墙上和城门外都不见交战的痕迹,一者是守军不战而逃,二者是城中有流寇内应,守将仓促应战,我猜该是不战而逃更有可能。”
“将军,流寇犯边,肆虐两州如无人之境,这其中定有内应,大商城中恐怕难以幸免。”沈向东和声说道。
李落嗯了一声,淡淡回道:“东炎州虽然没有多少兵力,但最少也有近万戍守兵将,加上各府官吏、巡查捕快、武堂门派,也不会少过流寇多少,如此望风而逃,不管缘由是什么,按国法当以罪论处。”
李落率众刚刚离阵,只听冷冰寒声说道:“有人出城了。”
话音刚落,城门处人影晃动,一骑策马而出,阵中诸将还不及分辨,冷冰语声转淡,平声说道:“是赫连城弦。”
果然来人绝尘而至,隔远大声喊道:“大将军,你们来了。”
付秀书高声应道:“是赫连将军。”
“哈哈,付将军一路辛苦,大商城如今已在越骑营掌管之中,大将军快进来吧。”赫连城弦扬声笑道。
牧天狼诸将松了一口气,沈向东微微点了点头,赞道:“原来是时将军和赫连将军摆下的空城计,妙哉,我们过去吧。”
大军奔到城下,时危早已列阵相候,见到分别日久的军中袍泽,诸营将士极是欣喜,各自寒暄问候。
沈向东笑道:“时将军,赫连将军,好一招空城计,我们在远处瞧了好久,不知城中虚实,半天都没敢近前啊。”
时危展颜笑道:“沈先生过誉了,末将见城外林中有兵将藏身,也不知是大将军和沈先生,一时未敢相认,等到大将军离阵时末将才断定必是我牧天狼将士,流寇何曾有这样的气度。”
付秀书嘿嘿一笑,问道:“这么说东炎州的流寇都是时将军网中之鱼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东府,怎也要打几条鱼给我牧天狼的弟兄们下酒。
大将军,沈先生,里面请。”时危含笑说道。
众将鱼贯入城,大商城城高墙厚,牧天狼此次东征不过近万之众,悉数入城也不见拥挤,就是再多个万余兵马也绰绰有余。
入城之后,果然如沈向东先前所料,城中百姓半数俱在,不少站在城中道旁或是趴在院门狭缝中好奇的张望着营中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