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莞尔一笑,点点头道:“你去吧,莫要让营中将士担忧。”
“末将遵令。”朱智急急领命,转身出了大堂。
钱义愣了愣神,也拔腿跟了上去,秋吉追了出去,在吵吵闹闹中渐行渐远。
弃名楼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古板森严,偌大一个院子也没有多少人,更不用说传闻中如过江之鲫的仆人侍卫了。
四剑侍渐渐放缓了几分戒备之心。
溯雪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夫人,四位姑娘,请随奴婢去后院稍事歇息。”
“溯雪姑娘,你不用这么多礼的,你们自在随意,不要因为我反而拘束了。”谷梁泪柔声说道。
溯雪应了一声,依旧如故。
李落摇头笑道:“算了,溯雪向来如此,谷梁姑娘也不用觉得不便。
府中虽有主仆的名分,但在弃名楼里都是家人,不分轻重。
如果有什么事,你找溯雪或者其他人都可以,一入府门,礼法规矩能省则省,溯雪,你先带她们去梳洗吧。”
“是,公子。”溯雪安静应言道,带着谷梁泪四人去后院安顿住下。
待众人离去,堂中没了外人,翟廖语低声问道:“李将军,谷梁姑娘果真是红尘宫出身么?”
李落将化外山中发生的事略略向翟廖语说了一遍。
翟廖语听罢眉头紧锁道:“大将军,方才我听你这么一说,红尘宫这次重现江湖,绝不会这么简单平息下去。
只要回尘圣水还在,红尘宫必然多事,谷梁姑娘又身份特殊,如今你在江湖群雄前面许诺娶她为妻,只怕日后也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再者你怎么向王爷和圣上交代?”
“翟大哥,就算我娶一个容貌家世样样都进不了李家宗祠的女子,别人又能说我什么?”
翟廖语一怔,缓缓说道:“大将军,这次出使东海归来,你好像变了。”
“或许是因为内力尽失的缘故吧,有时候任性些反倒更轻松。
今晚还要劳烦翟大哥挑上一坛美酒,我们好好喝一杯,可惜,负了冷少侠。”
扶琮使者受宠若惊,诚颜拜谢,万隆帝又赐下不少的金银财物,扶琮使者不敢领受。
言道当日在东海时保护李落不周,此行实则是请罪而来,给足了万隆帝和大甘朝廷面子。
万隆帝很是受用,执意赐赏,扶琮使者没有办法,只好领受了半数,余下半数万万不敢再要。
百官同堂,这扶琮使者不卑不亢,但对万隆帝和李落二人礼数之重,着实让旁人眼红。
李落神情如常,并没有什么得意神色,这次来的扶琮使臣李落没有见过。
琮馥没有同行,只让使臣带来一份书信,李落打开之后甚觉难堪。
书信上只写了寥寥数字,我很对不起你,我很想你,落款画着一个哭脸。
李玄慈坐在李落身边,探头张望,看见书信后一脸的坏笑,连连打趣李落。
李落很是无奈,群臣虽不知道书信中写了什么,但瞧见李落神情这么尴尬,李玄慈又是这样兴致满满,多少也猜出必是李落在东海时惹下的荒唐事。
万隆帝也来了兴趣,等着宴会过罢便让李落拿来瞧瞧。
李落苦笑不已,万隆帝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竟然搬出天下圣命,李落无法,只好给万隆帝瞧了一眼。
看过之后,万隆帝也止不住哈哈大笑,和云妃好一顿笑责。
借着李落此去东海成事而归,万隆帝大笔一挥,擢升李落为中书令令监,与太傅凌疏桐,另一个名叫傅中朔的新晋重臣共同执掌中书令。
李落暗自留意了留意傅中朔,没有深究之意,此人来卓城之前在大甘官道中有些名声,原是东府蕲州知州。
蕲州产盐,多兵器盔甲冶炼,州福民丰,在大甘诸州中也算佼佼者。
傅中朔执掌蕲州多年,没有什么传言话柄,官道一途滴水不漏,能入朝为官,背后定然有人打点,但没有露出什么风声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