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的时候还有西戎前来卓城的商旅暗中带些银子周转用度。顶点23S.
但今年往来的商旅明显少了许多,也很少有人再送来银钱,以往交情匪浅的一些商贾尽都避而不见,似乎在躲着自己一般。
如果不是前几日一位有些私交的西戎商人说漏了嘴,只怕羯城到现在也不知道,原来是朔夕城有人暗中弄鬼,告诫西戎行商莫要和羯城走的太近,时至今日,羯城都还蒙在鼓里。
等到羯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更是如坐针毡,朔夕有变,自然是西戎有变。
西戎中有人不愿再让羯城回去,羯城一旦安然返回朔夕,必然会动摇西戎王权,有些人不愿看见才会做出这等事来。
羯城气的险些吐血,为了保全西戎入卓城为质,竟然还落得如此下场。
这些过河拆桥的奸妄小人,羯城恨不得食其肉彻其骨,思虑深处,是否这些所谓的暗中指点就是出自西戎如今的王上羯可天,如果当真如此,再过几年,那这个天下再无羯城的立足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从朝廷一名官吏手中换到的出城文牒无异是雪中送炭,虽说这一纸公文耗尽了羯城所有的细软银钱,但总算能活着离开卓城了。
原本羯城心中还有怀疑,不过来人的一席话就打消了羯城所有的疑虑,却是朝中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吩咐,命羯城回返西戎之后,想尽办法在狄州牵制牧天狼,而大甘这侧也会有人暗中相助。
羯城还想再问,却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好不客气的一顿呵斥,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妙,如若不然,就怕不能活着离开卓城。
羯城一惊,隐隐察觉这其中或许已经牵扯了大甘的皇位权利之争。
来人再三告诫,现今之时是离开卓城的最好时机,巡检司和枢密院大乱,李落和他的牧天狼忙的焦头烂额,顾不上已是一堆烂泥的羯城。
要不然依着李落的心性,最多不过是派人暗杀羯城了事,再随意找个水土不服的借口罢了,难不成大甘朝廷还会为了一个早已没什么利用价值的落魄王上而甘冒风险追查李落。
如此轻易离开,羯城的确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怀中的公文名碟白纸黑字,朝廷的大印做不了假。
就算大甘朝廷反悔,保住一命还是绰绰有余,再者还有一些把柄在手,万一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自己活不成也要拉上别人陪葬。
羯城暗自发狠,有朝一日,一定要踏马卓城,以洗这些年所受的屈辱。
卓城与羯城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或许更见繁华和腐朽了。
但羯城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物,卓城此刻草木皆兵,街上巡查的兵将比以往多了三成,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因为宗伯和小福王的事。
如今留在羯城身边的只剩下三个西戎死士,一国王上如此落魄,不免让人唏嘘感慨。
羯城一行绕开大路,悄无声息的向城西不疾不徐的驾车驶去,路上也曾遇到都卫临检,不过有通关令牌在手,有惊无险,缓缓驶出了城门。
这一路,让羯城走的提心吊胆,短短数个时辰,竟然好像走了半年光阴一般。
与此同时,弃名楼侧旁的院落里,殷莫淮眯着眼睛透过树荫看着当空的朗日,淡淡问道:“羯城走了?”
“刚刚离开城西。”一名天狼骑将士沉声应道。
“那些看守羯城的将士可都处置妥当了?”
“回禀公子,冷少侠几人已将这些人悉数灭口,咱们自己的人安排出了卓城,暂且在袁将军营中栖身,不会出什么差错。”
“甚好,死了的将士都做好样子了?”
这名天狼骑将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低声说道:“没有纰漏,全数扮成被羯城下手毒杀的假象,其余一些与此事无关的将士大将军授意先一步都支开了。”
殷莫淮淡淡一笑道:“你们的大将军果然还是心肠软了些,不过也好,有生有死才不会让人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