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城,太傅府,书房里。顶点23S.
灯前坐着两人,太傅凌疏桐和太傅义子凌孤眠。
“依依近来可好?”
“回父亲大人,依依身子无恙,只是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将养了几日,如今已经全好了。”
“为父就依依这一个亲生骨肉,孤眠,我视你为己出,一定不能辜负我的厚望。”
凌孤眠诚颜应道:“父亲放心,孤眠一定不会让依依受半点委屈。”
“嗯,是你的话我放心,孤眠,现今之时凡事都要小心从事,千万不可大意,日后不愁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多谢父亲大人,孤眠没有其他奢求,只愿能照顾依依一生一世就好。”
“孤眠,难为你了,你和依依刚有子嗣不久,这些日子你要代为父多照料依依,她要是使性子,你也要多担待着点。”
“孩儿明白,父亲放心,依依通情达理,孩儿能得偿所愿是前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孤眠珍惜还来不及呢,怎会有什么不耐烦。”凌孤眠恭敬笑道。
“那就好。”凌疏桐慈爱的看着凌孤眠,话锋一转,沉声问道,“卓城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似乎并没什么异常,定天王这些天一心查案,不过也只是翻翻以往的案卷记载罢了,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孤眠,大甘朝廷谁都可以小瞧,但唯有这个定天王小瞧不得。
当日太师作乱,数载谋算竟在一夜之间被定天王连根拔起,一败涂地。此子善忍,心思难测,大意不得。”
“是,这些天孤眠小心查访,定天王除了行刑当日进宫之外,再没有入宫,没有听说他与后宫联手。
朝中只是动用了巡检司和大理司查案,也曾求助七皇子的都卫和都骑两营,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措,枢密院也没有动静,如今还是在四皇子和七皇子掌控之中。”
“这只是假象。”凌疏桐眯着眼睛冷声说道。
“假象?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凌疏桐脸皮微一抽搐,凌孤眠这一句恰是说到痛处,如今尚在李落手中的中书令已然成了凌疏桐的一块心病。
李落执掌巡检司,又有中书令在手,虽无中书令监之名,却有中书令监之实,万隆帝的意思一目了然,就算是掌管天下政务的中书省也要受制于李落。
而凌疏桐只是可有可无的领了一个监法司少卿的职位,这个位子固然权重,但对于三公之一的太傅而言就有些形同鸡肋了。
最可气的是还要在太师狄杰手下做事,区区一介莽夫,不过是因为和李落走的近些,竟然就得此重任,如何能不让凌疏桐心有不甘。
凌疏桐脸色转寒,半晌无语。凌孤眠低声说道:“父亲,这一次或许是个机会。定天王根深蒂固,要想动他的根基只怕不易,再说与我们也没什么益处,但趁势收归中书省不失为一个良机。”
凌疏桐眼中厉芒一闪,思索片刻,显然已有些心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而且不必父亲出头,朝中自然有人会站出来生事,到时候父亲大人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凌疏桐老怀大慰,抚须瞧着凌孤眠,赞赏一笑,却是在盘算该如何做的不动声色。
这七天,注定是卓城里夜不能寐的七天。
羯城做梦也没有想到准许自己出城的公文竟然会如此突如其来的落在自己手上。
自从被牧天狼押解到卓城之后,羯城这些年在卓城受尽冷眼,人来人往,尽都是想在自己身上榨些银钱出来,唿之则来挥之则去,每每被这些大甘狗贼取笑嘲弄,而自己还要陪着笑脸,稍有不慎便是百般刁难,当真活的还不如富贵人家的一条狗。
这几年里花在卓城这些官吏小人身上的银两几乎掏空了羯城所有的积蓄,就连一个寻常守院的大甘兵将都敢给羯城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