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嗅觉甚为灵敏,一察觉到劳牙等人冲它而来,便故意跟他们兜起圈子,漫无目标地飞来飞去。小半个时辰过后,霸天几乎把劳牙等人绕晕了,于是开始往云霄峰方向飞行。
劳牙等人确实被霸天绕得有些懵圈,只顾着追逐霸天,浑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距离云霄峰只有三五里地,进入了簇尊弩的射程。
时鉴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暗道:劳牙的使命是去擒拿春酒,怎么追着一条大龙去了云霄峰?莫不是中了云霄宗的诱敌之计?
诧异未已,便见云霄峰上三个不同的地方几乎同时发射出箭矢,目标便是劳牙的队伍。
时鉴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跳出来,然而紧张当不了死,劳牙的队伍里又有一千左右的武者被射杀。
云霄宗的弓弩瞄准的是劳牙队伍的中部,一头一尾的人倒是安然无恙。
劳牙侥幸逃生,不敢稍作停留,加速飞离云霄峰,回到时鉴面前,一脸羞惭之色。
“你把春酒解决了?”时鉴当头问道。
劳牙沉默不语,一张脸扭曲得厉害,想哭又不敢哭。
时鉴长叹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带出去三千人,折损了一半,杀敌零人,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刑部主管,还能让他说什么呢?
如果是这样,这个仗还能打么?
看到龙凤二皇已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鉴心里越发难受。他知道,龙皇二皇此刻谈论的话题肯定是人神山武者的无能和云霄宗的强悍。
堂堂的人神山,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武林宗门碾压到这个份上,即使别人不说,他也感到十分丢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龙皇融巽故意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人皇,人神山师老人疲,这个仗还有必要打下去么?”融巽扬声问道。
时鉴稍稍稳稳心绪,说道:“龙皇,云霄宗恁般猖獗,我执意灭了它,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会在意。你要是有兴趣,那就好好看看云霄宗是如何覆灭的,省得到时候我还得费劲巴拉地向你通报。”
融巽笑道:“好,我等着,只是那一天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来,我怕等得不耐烦。”
“总会有那一天的,你耐心等着便是!”时鉴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恶心,因为他不知道那一天何时到来。从现在的情况看,云霄宗毫发无损,而人神山则接连损兵折将,似乎实力占优的是云霄宗一方。照此下去,被慢慢消耗死的可能是人神山而不是云霄宗。
这个时候,他真心后悔当初弄来那些簇尊弩了。这些原本应该为人神山所用的利器,只在枢机山正儿八经地发挥过一次作用,而那一次被射杀的目标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效果如何无法检验。而今,这一利器却被云霄宗盗取,成了云霄宗批量射杀人神山武者的真正杀器,杀伤效果是能够真真切切地得到检验的。
他已然着令器神山炼制弓弩,然而不知怎么,器神山却一拖再拖,没能按期交货。联想到从各个武林宗门调兵也不是多么顺畅,他开始感觉到人神山的权威已然不复往常,人皇的政令渐有不出人神山的味道了。
这莫非是那一石檄文的作用?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极其可怕了。
杀害前任人皇毛莫仙的事情,这些年来他极力掩盖,并且授意亲信们广造舆论,将责任推到妖姬岭身上,并且用控制妖姬岭的行动向世人证明事实确实如此。而这些年的努力一旦被那一纸檄文所毁坏,情况可就异常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