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一阵,十一皇子伏乞采锣说道:“诸位哥哥,向亲皇建言,小弟是赞成的,可是干掉蛰罗雀,那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到底有没有必要那么干?小弟私底下反复琢磨过,那蛰罗雀即便认祖归宗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而已,并不比咱们强到哪里去,你们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九皇子伏乞采钹正色道:“十一弟,你怎恁般愚蠢!咱们做皇子的,虽然一般是父母的孩儿,可是毕竟跟寻常孩儿不同,关系着皇位继承的问题,任何细微款曲之处都不可轻忽。那蛰罗雀认祖归宗,看似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其实关联着许多人,盖因宫中的格局有可能由此被打乱。一旦宫廷秩序重建,谁也保不准自己会沦落到何等境地。依照现在的格局,一旦亲皇晏驾,咱们还能挣挫挣挫,即使争不来皇位,至少能够多争来一些利益。可是蛰罗雀这个搅局者的出现,可能瞬间打破先前的平衡,咱们岂可坐待事态向不利的方向演化?”
伏乞允协颔首:“九弟所言甚是。依照规矩,将来的皇位继承人或由亲皇指定,而蛰罗雀回归,预示着十三皇娘有可能重新得宠,届时如果亲皇爱屋及乌,把皇位传授给蛰罗雀那个杂种,咱们还有什么指望?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将来的事情不能留待将来解决,必须预作处置。”
伏乞采锣恍然大悟,说道:“啊,你们这么说倒也讲得通。不过,要干掉蛰罗雀也不是轻松的事,谁来执行呢?”
伏乞允协笑道:“这等事情自然不能由咱们去做,自有人愿意干。别忘了,咱们背后那些异界大能可不是吃闲饭的!”
又商议了一阵,皇子们各自散去。
蛰罗雀入住十三皇娘娭夷府邸之后,得娭夷宠爱,过得很是自在。娭夷虽然间歇性疯癫,但精神正常之时对蛰罗雀甚为亲爱,似乎要弥补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蛰罗雀好色成性,对宫女们毫不客气,娭夷看到之后并不责备,只是笑笑而已。大内总管原本清理出了一个住宅,作为十七皇子的府邸,可是娭夷为了跟自己的孩儿亲近,不愿意让蛰罗雀搬过去居住,蛰罗雀自然不敢拗了她。
此时的蛰罗雀,已然正式更名伏乞唇玉,娭夷昵称他为玉儿,蛰罗雀当仁不让地答应着,而且为了讨娭夷欢心,答应得很是甜蜜。
奸淫着服侍的宫女,过着逍遥的日子,蛰罗雀心中很是畅快。对照原先的生活,他感到自己现在过的简直是天堂般的生活,时时为自己那风险巨大的冒险举动点赞,心道若非破釜沉舟走此一招险棋,自己现在恐怕连个安稳的立足之地都难以找到。
沉浸在欢喜中的蛰罗雀,为皇家的堂皇气派所陶醉,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毫无察觉。可是察觉也罢,不察觉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十数日之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怀抱着宫女酣睡的蛰罗雀被潜入十三皇娘府邸的刺客刺伤了,并且伤得极其严重。
那刺客闹出的动静很大,显然是有恃无恐。被惊醒的宫女看到蛰罗雀浑身血迹、昏迷不醒地躺在身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吓得连呼喊都想不起来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叫出声来。
娭夷闻讯赶来,见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孩儿生命垂危,合身扑在他身上失声嚎叫,那叫声十分瘆人。
宫女慌急禀报大内总管,请来御医,娭夷方才挣扎着离开孩儿的身躯。御医诊断之后,一边叹着气大摇其头,一边立马给蛰罗雀服用了两丸续命丹,而后静坐观察。
黎明时分,亲皇伏乞思盘来到娭夷府邸,沉着脸瞧了一阵,接连叹气之后即便返回,御医急忙跟了出去。
出得府邸,伏乞思盘停下脚步,问那御医道:“依你看,能不能留得性命?”
御医迟疑片刻,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