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谢星辰和万星河又搭档打扫了十六次教室。
除此之外,他们别无交集,尽管坐在前后桌,可是万星河一心只读圣贤书,连其他人的课间打闹事件,他也在静静地翻书,或者趴在桌子上小寐养神。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有一天,数学老师宣布,市里要举办一次数学竞赛,本校决定派出万星河和谢星辰作为代表。
谢星辰惊诧地回头看一眼万星河,他依旧那样端正地坐着,脸上表情镇定自若。
那天依旧是他们两个搭档做值日,打扫完卫生,万星河突然对她说:“竞赛那天我们一起去吧,我在车站等你。”
然而真到竞赛当天,谢星辰却来晚了,她到车站时已经超过约定时间整整一小时。
万星河依旧在车站等着她,谢星辰气喘吁吁地朝他跑过去:“抱歉,起晚了。”
今天的她可和往常不太一样,因为是代表学校参赛,所以她也穿了蓝白色肥大的校服,但中国的校服就是这样,可以让丑的人更丑,却也可以让好看的人更好看。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谢星辰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一撮头发倔强地翘起,无论如何都不肯驯服。
她胡噜一把头发,尴尬地笑:“昨天晚上录歌到凌晨,今天就起晚了。”
万星河“唔”一声,他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简短地说一句“等我一下”,转身朝便利店走去。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早餐袋子,里面放着三明治和豆浆:“你起晚了,肯定还没吃早饭吧。”
谢星辰感激地看他一眼,也不多客气,拿起三明治开始大嚼。
嚼到一半,车来了,车门打开,谢星辰抬腿就往上走,她迅速走到靠窗的位置找到两个空位,朝还站在车门口的万星河挥手:“这里!”
万星河慢吞吞地朝她走过来,他的姿势很怪异,一只手始终插在裤兜里。
等到车发动起来,他的手才从裤兜里伸出来:“给你。”
他舒展开的手心里,放着一只小小的牛角梳。
谢星辰不好意思地龇牙一笑,拿起牛角梳,狠狠地梳一下那撮翘起的头发,然而那头发真是冥顽不灵,她气馁地把梳子递还给他:“算了,谢谢你。”
万星河却没有伸手:“送给你了,男孩子用不到这个。”
谢星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把梳子不是他带来的,而是他为她特意买的。
那撮头发到底还是在进入比赛前驯服了下来,它驯服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滑稽——车开往赛场的路上,谢星辰又睡着了,睡着的她在一次颠簸后,倒在了万星河的肩头,正好把那一撮头发压在她的小脑瓜和他的肩膀之间,漫长的一个小时路途后,那撮头发终于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