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林玉,亲启。”
“自从二哥离家,黎云镇形势大好,周林两家相互扶持,共同管理,抛头露面之事由林家决断,周家出头,外松内紧,蒸蒸日上。前些日子,浩然剑宗来人,名曰查访,实则暗中刁难,辛亏白雨宗来人相助,这才不了了之……”
林柔歪着头想了想,小声念道:“二哥,林泽醒剑了,七品神剑,剑名‘恩泽’,本想参加白雨宗入门考试,但因为和四大宗关系不和,所以不敢,苏叔叔派人偷偷送了些东西可都被大伯拒绝了,林泽随着叔叔修炼,整日叫苦连天。”
林柔低着头咬了咬下唇,继续挥笔,小声念道:“二哥,我读了《西厢记》、《诗经》、《鸳鸯血》……《小戎》里有八个字我很喜欢,‘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不知二哥如今身在何处,温饱如何,身体是否安然……”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林柔匆忙将笔放下,问道:“谁啊?”
“你爹,林术。”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柔松了口气,将信折好,放在信封里,打开柜子,厚厚的书本下有一个小木箱,她从衣服里摸出钥匙,将信封完完整整地放进去,将柜子锁好,又用书本盖住坐在椅子上,拿过一旁的《诗经》才朗声道:“爹,你进来吧。”
林术推门而入,屋内乱成一团,书本笔墨满地都是,几个孩子果然翻了天,林玉正坐在书桌后握着一本书看的出神,他沉默半晌,道:“明天,我们去看你娘。”
林柔微微一怔,将《诗经》放好,低垂着头道:“好。”
林术转身,林柔忽然道:“爹,其实,你不用一直守着娘。”
林术微微一怔,转身皱着眉头,林柔头都快埋进胸口了,她还是握着拳头,鼓足勇气抬头道:“爹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是娘太……”
“住口。”
林柔浑身一震,不敢再说,林术喟然一叹,大步而去。
林泽翻了个身,将脚放在了林雪肚子上,林雪蹙起了眉儿,胡乱抓起一本书打在林泽的脸上,林泽捂着脸转过身去,迷迷糊糊看了一眼,道:“林柔,你怎么哭了。”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林柔抹了抹眼泪,偏头望着窗外,双目通红。
二哥,我想你了。
我以为你会一直留在林家,一直陪着我。
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
二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
漆黑如墨的夜晚,一位少女站在深潭之上,她的双手上放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没有剑气,没有剑意,她就那么赤足,安静地站在水面上。
不远处,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子正站在岩石上眺望星空,她手里握着一把半黑半白的长剑,剑长九尺,比两个她加起来还要长,长长的剑从手里一直延伸到水面,她晃动手腕,点着水面,剑尖在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个儒雅的男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女子百无聊赖地回过头,他露出一抹笑容。
“林玉在稻香城。”
长剑从脱手而出,没入水面,激起数丈之高的水浪,那站在水面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呼落入寒潭,她爬起身来,怒视着不远处的男子。
男子苦笑道:“妹妹,这不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