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死也不想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恼羞成怒，然后迁怒于无辜的人。”

“我们也就罢了，可你腹中皇嗣是陛下的亲生孩子啊。”苏娇不信反驳。

“亲生孩子又如何，他又不是没有过？有什么重要的呢？他最爱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此时此刻，苏娇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阿妍才是最了解陛下的人。

“主上！”

舞刀跪了下来，脸色也白了许多：“这是皇后娘娘和您的女儿啊！”

谢重并不理会舞刀，只看着苏娇，眸色暗沉，泛着幽光，恍若在看一个死人。

“主上，皇后娘娘已经崩逝了，要是让她得知自己拼死生下的公主被迫夭折了，娘娘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弄枪也跪了下来，他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

“妍儿会不得安宁么？”谢重扯了扯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不是觉得这两个孩子是孽种么？”

弄枪正要说话，就又听到谢重的自言自语。

“妍儿说的不错，确实是孽种。若不是这两个孽种，朕的妍儿就不会死，不会离开朕。”

终于，谢重承认了景妍离世的事实，可这所付出的代价，便是整座皇宫的腥风血雨。

“不！”

苏娇知道，此刻再不拿出景妍留下的东西，陛下不仅会大开杀戒，就连两位公主的命都留不住。

“陛下，您误会皇后娘娘了！”苏娇一边仔细护着怀里的公主，一边叩首：“皇后娘娘只是在和陛下您呕气，她从来没觉得和陛下您的公主是孽种。”

“天命注定，皇后娘娘只是怕，怕与两位公主情深缘浅，所以不敢交心。”

“皇后娘娘在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两位公主了。”

“陛下，纵然皇后娘娘对您爱恨交织，可她对两位公主，是真的拳拳爱子之心。”

这话，五分真，五分假。

苏娇已忘记了至深的恐惧，她说的无比真诚。

“陛下，可能您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几个月前，就翻阅各种典籍给两位公主取了两个名字。”

“什么？”谢重沉着眸子，面色冷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择华，择夏。”苏娇回答：“民女愚钝，并不知皇后娘娘取这两个名字有何深意。”

“但民女愿以性命起誓，皇后娘娘为着这两个名字，思虑斟酌许久，皇后娘娘是真心希望两位公主能无病无灾，安稳顺遂一生的。”

苏娇低着头，不能看到谢重的表情，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所以内心无比的忐忑。

长久的沉默让苏娇犹豫着，准备拿出景妍留下的东西时，就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是玄一。

事态紧急，也来不及行礼，玄一开门见山：“主上，有一位自称清云道长的人想要来见主上。”

谢重面色一变，突然想起那日清云道长的话。

陛下，天命不可违，强求不得善果。

可朕偏要强求呢？

这是他当时的回答。

清云道长未言，最后只留下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贫道与景姑娘有一面之缘，但不是今日。到了时机，贫道会与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