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木屋的床上。
而谢重,则坐在了她床沿上,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那眼神,就像是猎人看见猎物那般,盯上了,便再也紧抓不放。
景妍被看的毛骨悚然。
他这是能看见了么?
她坐起身来,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姑娘不必试了,我虽还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到姑娘的动作。”谢重轻笑。
景妍听着这过于温柔的语气,心里起了怪异之感。
“昨夜,是我连累姑娘了。”
确实是连累到她了。
不过直接说出来不符合景妍的行事作风,可她也不想说违心之语,所以沉默着,没说话。
“不过姑娘放心,昨夜那些人不过是当初刺杀我未成功的那波人,如今都解决了,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男人大概知晓她不说话的意思,也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温声跟她解释。
“不过我亦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如实相告。”
声音依旧温和,可言语中透露的不容忤逆之意让景妍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人该是身居高位多年,所以说起话来,哪怕尽力克制,可还是有着居高临下之意。
她很是不喜。
“公子请说。”景妍语气淡淡。
“姑娘是否有武功在身?”
男人漆黑的眼眸盯着景妍,眼神犀利,完全看不出是失明的人。
景妍微愣,片刻,勾了勾唇:“公子何出此言?我若是有武功在身,昨夜又怎会被那些黑衣人逼得跳了湖?”
语气里的嘲弄谢重自是听出来了。
无怪他多心。
若是普通女子,看到昨夜那场景怕是早就吓破了胆,可眼前的女子不仅没害怕,反而以那样的速度,那样的身手及时推开了他,并躲开了几下致命袭击。
当时那群刺客来得突然,他一时没有防备,若没有她,他怕是真成了那群乌合之众的剑下亡魂。
“可我察姑娘所行,不似寻常女子一般。”
景妍心里警惕男人的敏锐,但面上不显,反而嗤笑出声:“公子说得极是,若是寻常女子,怎会一人独居于山中,又怎会相救一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
这话属实不好听,但男人不怒反笑,倒是觉得景妍这番赌气之语听起来很是可爱。
他信了她的话。
为了使景妍安心,谢重继续跟她说一些情况。
“这事是我误会姑娘了,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于途中留下不少线索,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下属便会寻着线索找过来,届时我们便可离开这里。”
“姑娘以后也不必守在这山里吃苦了。”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景妍脸色一变,是被男人的话给惊住了。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我何时答应要同公子一同离开?而且,我也不认为在这山里就是吃苦。”
谢重没想到景妍会如此回答,当即有些不悦:“昨夜我将姑娘从湖中救起时,姑娘衣裳已然湿透,是我给姑娘换的衣裳,说起来,我与姑娘已是有了肌肤之亲。女子清誉大于天,姑娘难道还想嫁于旁人吗?”
是他给她换的衣裳?
景妍低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的里衣都被换了。
“我的衣裳当真是公子帮忙换的?”景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谢重有些好笑:“这里如今除了我,还有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