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见他们四人在那里僵持不下,两人不要,两人非得送,她走过去说道:“你们别争来争去了,爸妈,东西你们就收下,晚点儿让人给你们送回去。”
别人送东西哪还有不要的道理,更何况这又不是白嫖来的,易景觉得自己的身价这点东西还是值得。
“行了,你们赶紧回学校开会吧,走晚了路上堵车,在迟到。”易景催促着他们离开,没在给他们争辩的时间。
她本来以为两家人就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吃顿饭而已,谁曾想到几人还越聊越上瘾了。
这顿饭从开始到结束吃了三个小时,易景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吃过那么长时间的饭。
“小景,这些东西真的不用往家里送,咱家客厅就那一点破地方,真的遮不下那么多。”在酒店门口易景等易振东去开车,站在易景身边轻声说道。
门口那些东西易景在出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眼,“没事,客厅放不下放易侫卧室,反正他现在不在家。等过两天我看看楼下哪里有空的仓库,到时候我买下来两个。”
易景风轻云淡的说着,丝毫不担心东西放不下,她准备盘两个仓库,为的就是今后能在关键时候她大手大脚往家里买的东西能有地方放。
夏绣看自家女儿出手如此阔绰,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买两个?你在买多着点,你的钱不是钱啊,又是送你弟出国旅游,又是买这买那,小景呐,这成家了,就要学着把日子过好,把钱存放好,以后有你用的到的地方。”
又是一顿良苦用心的说教,易景左耳听右耳冒的点点头,“知道了,爸把车开过来了,你上车吧,别路上迟到。”
夏绣看了一眼缓缓行驶过来的车子,点点头,“行,那你和裘洲也回去吧。”
“嗯,再见。”
“伯母再见。”贺裘洲对夏绣微微颔首道别。
他们两人目送夏绣上车后,才驱车离开。
“有时间吗?”易景看着车窗外的车流,低声问道。
贺裘洲转头看她一眼,很快又把头转过去目视前方,嗓音低沉:“现在?”
“嗯。”
“有。”
易景这才转头看向他,“开车陪我去个地方?”
贺裘洲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很有节奏,易景目光看着他那手指敲击的节奏,轻笑一声,“安垭市。”
贺裘洲把车开到适宜的位置调头,一脚油门上了高速。
刚刚他在方向盘上敲的是福尔摩斯密码,意思是:去哪儿。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安垭市。
易景直接让贺裘洲把车子开到江宜家门口。
贺裘洲看着眼前的这栋小别楼,门上挂满了白布,大门口的两边还摆放了几束白菊。
“来这里做什么?”贺裘洲看这家办白事,来拜访的人看样子不多,门口只停了一辆白色宾利。
“来验证一件事情。”易景解开安全带,转头对他说道,“你待会儿再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说完她就下车去了江家。
车门被她随手‘嘭’的带上。
贺裘洲看着她那道纤细的身影朝里面走去,薄唇紧抿,下了车。
易景刚走进院子,她想起来一件事,很快又折了回来。
贺裘洲看她去而复返,问道:“忘带什么了?”
“多带了一样东西。”易景打开车门坐进去,对着镜子把眼睛里的一只黑色美瞳摘下来,放到随身携带的美瞳盒里,放在了车上。
再下车贺裘洲就看到她那一黑一紫色瞳眸。
宛若神看众生,她那只眼中有的只是悲悯。
贺裘洲知道了她要做什么,抓住她的手腕,最后只道:“小心。”
易景抬眸,唇角微勾,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
“一小时后你不出来,我进去找你。”
“好。”
江宜的棺材竟然不是在客厅,而是被她家里人给放到了他生前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只在客厅摆放了一张她生前的画像。
易景走进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女人,易景对女人微微颔首,没等她问直接道明来意,“伯母你好,我是江宜的同学,听到她不幸的事情匆匆从外地赶来,想着在看她最后一眼。”
那中年女人眼神空洞的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不悲不喜,像是被抽去了生命。
易景看着她发黑的印堂,肩上和头顶的火苗随时都会灭掉,也是一个即将被疾病带走的人。
“你去吧,她在楼上。”
这时,沙发上的女人发出一声苍白,沙哑的声音,像是长时间不开口说话,声音都变得有些支离破碎,叫人听不清切。
易景耳力极佳,她转身上了二楼。
江家整个地方都透着一股阴沉沉的压抑,易景上楼的这一段时间,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一道很强烈的阳刚之气和一道极阴之气在周旋。
那股阴气似乎有些惧怕那强烈的阳气。
易景盯着那扇紧关着的房门,在三秒之后,她拧开。
房间很暗,窗帘都被拉着,整个房间内又放置着一口冰棺,盖子还没有盖上。
在棺材的一侧,站着一位少年。
少年受惊迅速转过身看向门外,“是你?”
易景‘啪嗒’把门带上,在这间很昏暗的房间凝眸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房间内,两个活人,一个死人,窗帘还被紧紧拉着,易景很清楚的看到那股强烈的阳刚之气就是从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