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萨的催促让安尼塔的脸变得有些僵硬。
虽然作贵族与豪商家族的继承人,他对于古老残酷的‘海上律法’包括程序都非常熟悉,对于那几十名差点侮辱了自己同胞妹妹的**水手也是充满了恨意,但真正到了审判、行刑之时,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心里却不禁畏缩起来。
但这时的场面却已经不容他再犹豫,担负着少年教育之责的哈尼诺在他身旁焦急的低声说道:“别害怕我的孩子,既然你选择了以‘海上律法’惩处**,那你今天就是‘审判者’!
从这一刻起,作为白翡丽家族的继承人之一,你有权利也必须按照古老习俗对冒犯‘白翡丽’尊严的**者做出自己的判决,做你该做的事,不要让家族蒙羞。”
“是,老师。”家族荣誉感让安尼塔终于重新提起了勇气,他深呼吸了几口,上前一步,声音有些发抖的肃穆喊道:“我,安尼塔.白翡丽,维尼斯城的勋爵,在这里依照卡塔曼城邦国的秩序与召集一场海上的审判。”
少年话音刚落,范德萨上前一步,并列在他身旁大声说道:“我,范德萨.唐顿,维尼斯城城的勋爵,在此响应安尼塔.白翡丽爵爷的召集,愿成为裁决者之一。”
紧接着,海伦娜同样前进了一步,站在胞兄另一侧说道:“我,海伦娜.白翡丽,维尼斯城的女爵,在此响应…成为裁决者之一。”
女孩说完,哈尼诺快步来到三位爵士面前,从怀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炭笔和纸卷,站立着书写了一会,将纸卷分别交给安尼塔、海伦娜、范德萨签名后,沉声喊道:“以卡塔曼城邦国的秩序与之名,我宣布‘三爵法庭’在此设立!”
张黎生站在不远处的甲板上看着这出仿佛舞台表演的活剧,不解的悄悄走到面无表情注视着一切的哈诺身边问道:“哈诺,安尼塔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进行处死所有**水手的审判,”哈诺声音干涩的说道:“卡塔曼城邦国以海洋贸易立国,航海便是这个国家各各城邦间相联系的纽带和国家的成立的根基。
而在海上,船队远离陆地明的秩序和法律,往往一件很小的搔乱就可能演变成大祸,所有一旦有水手犯罪,就必须立即予以严惩,消除祸端。
可每个船队派驻一个法庭又不现实,因此议院便将古老的海上习俗异化为,规定犯罪发生时,一名船长可以下令每隔七天鞭挞有过错的水手十记皮鞭;
三名船长就可以在海上组成‘船队法庭’,判决犯罪者断肢的酷刑;
而三名爵士则可以在航海时成立‘三爵法庭’,拥有陆上法庭的一切权利,判决船长以下身份者任何刑罚,包括死刑…
虽然…可这毕竟是几十条人命,我真没想到,安尼塔竟有这样的勇气…”,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已经近似呻吟。”
“原来是这样,能让身份显赫的受害人转身变成法官的法律,这真是古怪…”张黎生并不知道其实地球上的西方社从世纪开始直到近代都一直有着类似的习惯法,嘴巴里喃喃说道。
与此同时,在他耳边响起安尼塔越来越狂躁、兴奋的声音:“作为法庭召集人,我安尼塔.白翡丽提出的判决是对所有叛乱者处以‘海刑’。”
“我,海伦娜.白翡丽同意此判决。”女孩望着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大肆放肆的暴动水手,咬了咬牙,毫无怜悯的说道。
“我,范德萨.唐顿认同‘海刑’判决。”见到心上人冰冷的目光,范德萨马上喊道。
随着最后一个爵士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判决就此成立,等他们在此就哈尼诺记录下的判决签名确定后,看似草率、荒诞的演出变成了现实的惨剧,唐顿家族的武士开始残忍的鞭打着那些将被绑住双手的**水手,将他们赶上木板,一步步的驱逐向死亡。
“不,不,饶了我们吧,求求您安尼塔少爷、海伦娜小姐小姐,我为白翡丽家服务的八年了,从来没有犯过一点小错,这次只是跟着他们去抗议女仆无缘无故打了老维特,其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我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慈悲慈悲吧少爷、小姐,慈悲、慈悲…”;
“我是卡塔曼城邦国的公民,是自愿受雇白翡丽商行的自由人,你们不能这么草率的判决我死刑,这是私刑,是犯罪…”,在‘扑通扑通…’的落进冰凉的海水之前,许多暴动水手高声嘶吼着想要挽救自己凄惨的命运,但这一切却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