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周家三房的人可能还不知晓,可在镇国公府内部,却已经不是秘密了。海礁与镇国公府的小少爷们交了朋友,对方瞧他顺眼,便忍不住提醒他一句,让他多防着亲戚些。
海棠听得更加无语了。周马氏对马氏的八卦有什么好吐槽的呢?海西崖与马氏夫妻恩爱,家里没有妾室没有通房,唯一的儿子死后也没有再生一个,只安心抚养孙子孙女长大,又有什么不妥的?周家三房也多年没有妾室了,周马氏只比妹妹多生了一个女儿,如今怎么还生出优越感来?自家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都还没解决呢,在儿女孙辈人数上胜过海家,他们夫妻就能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没输么?
海棠都懒得评论周马氏夫妻的言行作为,也不想评论镇国公府的人是不是有点多嘴,只感叹自家哥哥真是宽厚善良:“姨祖父都有闲心说咱们家的闲话了,哥哥还愿意帮他打听消息,又因为要顾及他的感受而不去向爷爷求助,你还真是为人体贴又好心肠!”
海礁眨了眨眼,总觉得小妹这话里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咳了一声,忽略过去:“若是实在没法子,我也只能向爷爷开口了。反正姨祖父丢脸,又不关我的事。事涉马老夫人,我可不乐意看到她逃脱罪责。她过去这几十年里,瞒着所有人偷偷收别人的银子帮人办事,我就不信当中没有犯忌讳的地方!若是没有,她又何必瞒着人呢?”
海棠也同样不想看到马老夫人顺利脱身。她跟这个老太婆可是有两辈子的仇呢——包括她的上辈子和哥哥海礁的上辈子。
她想了想:“如果哥哥真想了解西北商队的消息,又不能去找爷爷,那我建议你去问二叔。二叔那时候可没少帮爷爷打下手。若不是咱们家回了长安,这里有二叔的许多熟人,拦着不许他做生意,兴许他早就买了铺子开店做买卖了!他早有这个打算,因此从在边城时起,就对生意上的事十分上心。”
她举了个例子,今天跟着二叔一家出门,无论是逛街还是上茶楼,总能遇到他的熟人。他平日里深居简出,哪里认得那么多朋友?仔细一看,几乎有八成都是商人、店主。有些是他少年时就认得的故人,但也有不少是他在瓜州、肃州时见过的商队成员,也有人是他回长安后新结识的。他是真的考察过长安城里的街道、店铺租赁行情,还去各种店铺里打探过情况,若不是受人所阻,又谋得了教职,本是打算年后就要下海经商的。
海礁惊叹不已。他天天都与二叔一家对门对面住着,竟然不知道二叔还有这样的打算!
不过向二叔开口求助,他心里是没有任何顾虑的,当即便拿定了主意,回头吃过晚饭,就去对门找二叔打听去。
上房宣布开饭了。海棠连忙与兄长海礁一道去了上房。
大年初一的晚餐,只有海家人团团围坐。表叔公谢文载与曹耕年两位长辈都约了人吃酒,陆栢年虽然在家,却早就打过招呼,要独自小酌。
马氏让人给他送去了美味佳肴与上好的美酒,还命崔小刀去斟酒服侍,不过后者立刻就被打发出来了。
陆爷爷表示,他难得有一个清静独处的夜晚,可以独自享用整个房间,才不想要有旁人打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