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长安与胡氏夫妻俩齐声应了。马氏带着海棠回到正院上房,一边喊崔婶开箱取被子,一边暗暗生气,跟海棠抱怨道:“你爷爷跟表叔公也是不靠谱,啥要紧大事,还得挪动金家小哥?他一个人在别庄上孤零零地,额原本还说,要不要请他来家里过年?你爷爷说,别折腾了,万一影响了他的伤,就是人家一辈子的事。额想着有理,就没有再开口,结果如今他们自个儿要把人接过来。这会子倒是不怕会影响金家小哥的腿伤了!”
马氏不知道前因后果,海棠不清楚哥哥跟长辈们商量出的具体方案,也不好多说,便转开了话题:“表叔公不是说,想在附近租个宅子,方便日后收学生教功课吗?隔壁陈千户既然明儿就要走了,那这宅子是怎么处理?阿奶有没有问过,他家愿不愿意租给我们?”
马氏忙道:“先前我亲自去隔壁问过陈太太了。明儿是陈千户陈太太先走。陈太太盼着能早些回山西见到亲人咧,一刻都不想拖延了!只是他们也不清楚山西那边的卫所是啥情况,不知道孩子们跟过去能不能过得好,就打算让管家和奶娘带着几个孩子留在长安,等他们在新地方安顿下来了,再来信接他们过去。隔壁的宅子是好,却暂时还腾不出来咧!”
不过好消息是,马氏已经得到了陈太太的口头承诺,若是陈家孩子们不久后就前往父母所在的卫所,这宅子空出来了,打算外租的话,会优先考虑邻居的海家。倘若到时候谢文载还没找到心仪的宅子,估计还是要租陈家的地方的。
马氏今儿跟镇国公府的夫人太太们在一处聊天,也曾探过她们的口风。谢文载想要收吴珂做学生,镇国公父子都很赞成,觉得他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就连授课的地方,他们也愿意腾出一处产业来,不必谢文载为此操心。只不过归夫人那边还不肯松口让侄儿搬离,吴珂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拜师仪式暂时还办不得罢了。
但镇国公府的女眷们都觉得这是迟早的事,事关吴珂的学业,归夫人就算是有养育之恩的婶娘,难道还能拦着不让侄儿上学不成?吴珂是世代书香的吴家如今唯一幸存于世的男丁,不读书不科举,象话吗?归夫人要是真敢说这话,就算她有过再大的功劳,吴家的列祖列宗也不能容!镇国公府就能以亲戚长辈的身份,直接压着她点头。
马氏得了镇国公府诰命们的准话,心里就有数了。她对海棠道:“你表叔公的学生一时半会儿还上不了门,额们也不必急着要租隔壁的宅子。且放着吧。等陈千户陈太太把几个孩子接走,事情就好办咧。陈太太不可能丢下几个孩子在长安老家不管的。他家二闺女还要说亲呐!说了两年了,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再拖下去就要成老姑娘了。长安没找着合适的人选,兴许山西有咧?陈太太还跟额提过,说她娘家族里有好几个出息孩子,亲上加亲也是美事!”
海棠干笑几声,对陈家的儿女姻缘不是很感兴趣。她就没咋跟陈家的孩子来往过。不过,她虽然早就听说陈千户要调去山西的,但他这么早就出发,还是挺让人吃惊的。
海棠便问:“陈千户为何这么早就要走?其他调去山西的人,也要这么快离开吗?”比如唐家人?
马氏答道:“额也挺吃惊的,不过陈太太说,那个位置前头任职的千户已经病了好几年,早就做不了事了。卫所正缺人干活,就盼着陈千户赶紧顶上咧!那地方离陈太太娘家挺近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因此陈家夫妻才急着出发。至于别人,倒也不急,春暖花开后再出门也行,反正山西又不远。”
说起要外调的武官,马氏没想起唐家人,倒是想起了周四将军:“周四将军也要进京了,他走后,还不知会是谁来做你爷爷的上司,好不好相处……先前有流言说周四将军要做长安前卫的指挥使,如今倒是没人提了。你舅爷爷心里没底,都不知道该找谁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