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王娘子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贱人休想往我兄弟头上泼脏水!明明是你勾引的他!我兄弟当然是靠真本事了。他若是靠亲家的关系高升,又怎会到今天才是个五品?早就成了指挥使了!”
阚金宝之妻翻了个白眼,好笑地说:“他丈人才是个指挥同知,他凭什么越过他丈人去做指挥使?!”顿了顿,“不过也说不定,毕竟他有好几个相好都是将军家的太太,指不定就有人会被他哄住,在自家男人耳边吹枕边风呢。要不要我告诉涂同知一声,让他去找那几位太太打听打听?”
“王郎”脸色都变了:“住口!你疯了?!”
阚金宝之妻啐他:“我早就疯了!你居然敢把脏水都往我头上泼?!今儿出了事,你指望能瞒得过谁?!我过不好了,你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王郎”急得又要扑上去打人,被涂荣的亲兵喝斥着制住。
这时候涂荣正好与麻尚仪一同走进后院,听到他们的对话,面色当场便黑了。在西北边军,他是新来的外人,有些丑事绝对不能由他来掀盖子!
他吩咐左右:“将这对狗男女堵住嘴,押回衙门去处置!不管谁来求情,都叫他先来见我!”
左右应声去拿人。阚金宝之妻不肯,拼命要挣扎。
立在一旁看了半天戏,吃瓜吃得正兴起的海棠好心提醒她:“你方才说的那话叫那么多人听见了,当心那几位将军家的太太得了信,会来堵你的嘴。你老实跟着涂同知回都司衙门,兴许还能安全些。”
阚金宝之妻僵住了,后悔自己多嘴,一气之下竟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她把海棠的话听进去了,老老实实跟着涂荣的亲兵离开,不象她那情人“王郎”,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害怕些什么。
涂荣冷着脸看着这一男一女被押走,回过头来看了海棠一眼。不过海棠提醒过阚金宝之妻后,便缩回兄长身后了。海礁很有兄长模样地替小妹遮掩着,冲着涂荣露出微笑:“涂将军,今儿令公子当真太鲁莽了!”说着便开始转移话题,将今天涂金宝犯过的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涂荣其实已经从亲兵那儿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此时还是耐下心,再听海礁说一遍。一旁的麻尚仪一边关心地打量着金嘉树,确定他真的安然无恙,一边留心海礁的叙述,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她原是因为涂金宝从小生活在直隶乡村,与金嘉树旧时生活环境相似,才觉得他俩可以做个朋友,顺道还能让金嘉树搭上涂家的关系,哪里想到涂金宝竟是这等鲁莽不知事的蠢货?!幸好今日有海家兄妹在,周小见与涂家亲兵也足够忠诚勇武,否则金嘉树一旦有个好歹,她岂不是成了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事情到了这一步,涂金宝竟然还想为阚金宝求情,想把整件事抹平,可能么?!在他心目中,一个刚认识了没几日的朋友,就真的那么重要,能让他毫不在乎自己差一点儿丧命的事实,也不在意为了救他受伤的亲兵会怎么想?
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金嘉树的朋友?!
麻尚仪一路听,就一路在暗暗生气。等她听到海棠偷袭阚金宝,成功瞬间把人制服的过程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她转头看了看那被五花大绑的阚金宝,就算他如今被人押着跪倒在地,也能看出是个高大壮实的彪悍之士。她再回头看一眼海礁身后斯文娇弱的海棠,怎么都无法想象出,对方是如何扑倒阚金宝的。
可所有人听了海礁的话,都没露出异色,不象是谎言。
麻尚仪忍不住怀疑起了人生。她莫非是在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