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金宝告诉海礁:“曾伯清怕得跟什么似的,好象担心我爹会害他一般。曾春琳倒是很会讨好人,还想巴结我呢!可惜我不吃她那一套,一看就跟我那继母的作派似的,看起来温柔贤淑,其实心机深着呢!我奶说了,我这种单纯乖巧的孩子,可不是她们那种人的对手!远着些,更能保平安!”
海礁忍了忍笑,状若无意地道:“要是你觉得跟他们相处不来,就跟你爹说,把人送走好了。他们兄妹在长安有两个亲舅舅呢,哪里用得着你爹这个远房亲戚照顾?”
“我也是这么说的。”涂金宝道,“爹说等过了年就把人送走,送去他们亲舅舅那儿。不是城里这一个,是山边住的那一个。那个舅舅早就跟我爹说好了的,如今正在收拾屋子呢,还说要给他们安排教书的先生,省得他们成天闲着没事,胡思乱想。”
海礁得了想要的情报,便笑着对涂金宝说:“说起读书,你要是真的担心进了卫学后会受苦,不如到长安后卫卫学去,好歹还有我与你作伴。我们那儿先生们都很讲道理,也能学到有用的东西,同学们都不难相处。只要你不争前头那几名,日子还是挺好过的。”
“真的?!”涂金宝有些心动。他觉得以自己如今的境况,能在卫学里顺利立稳脚跟就很不容易了,他父亲大概也不指望他能争什么领先的名次。若真象海礁说的那样,在长安后卫卫学里既有相熟的小伙伴,先生教习们又不会太严厉,还有机会认识新朋友,那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他还有些犹豫:“长安后卫卫学难考么?几时开学?我如今还腾不出手来。虽然我爹总是把我扣在家里,让我跟着亲兵们学武,但我心里还惦记着阚哥那头,想要送他一程。”
海礁挑了挑眉:“阚百户的处罚下来了?”
涂金宝点头。涂荣亲自过问,阚金宝的处罚自然很快就下来了。
幸运的是,没有被革出西北边军;不幸的是,他不能再留在长安了。
阚金宝失去了世袭的百户,被贬往高台所任一个小小的小旗。若是将来立了功,还有希望重新升上来。若没有功劳,这辈子可能就要一直待在当地了。
涂金宝一听说消息,就想要去寻父亲求情,但涂荣告诉他,高台所虽然条件不太好,但距离阚金宝的老家甘州城只有百多里路,当地驻军守将也与其父辈有交情,阚金宝去了当地,自有人照应,只要他足够勇武,无论是遇上胡人还是马贼,都有的是立功的机会。一旦有功劳,自会有人安排他调回甘州城去。
虽说他折腾了一大通,特地把自己从甘州弄到长安城来,指望着能平步青云,最后却只能灰溜溜地回到甘州去,还混得不如从前,显得十分丢脸,但那好歹是他熟悉的家乡,总比其他陌生的边城更适合他。
涂金宝听了父亲的话,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找机会见了阚金宝一面,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后者对自己即将要回到家乡的消息并不太关心,只是想知道,他老婆和那奸夫怎么样了?他前程断绝,被贬回乡,那奸夫呢?是否还能继续风光地待在长安城里,靠着妻子岳家的体面,还有相好的人脉,继续嚣张风流下去?
若真是那样,那阚金宝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他就算是被押送回了高台所,也早晚要找到机会,重新返回长安城里,给仇人一个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