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无语地扭头看他:“没到那份上吧?”
金嘉树干笑了两声,讪讪地低下头去:“我……我只是想让海妹妹你知道,我是真心倾慕于你,只愿与你结为夫妻,白头偕老。只盼妹妹能明白我的诚心,不要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想办法说服姨母,再光明正大地上门求亲。在那之前……希望海爷爷与海奶奶别把妹妹许配给旁人……”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只是区区举人之子,除却一位姨母,无亲无故,家资单薄,如今在读书上还有几分天分,却不敢说自己一定能顺利高中,只能说我会竭尽全力去参加科试,争取最好的成绩。我是外戚,日后若得登高位,手握实权,说不定会引来许多猜忌非议。因此,我最好的前程就是做一个不高不低的清闲官员,足够体面,有点小权,却左右不了朝局。我不喜交际弄权,只愿尽到自己的职责,不做尸位素餐之辈,但更多的事,我就没兴趣了。我也无心参与党争,只想要不偏不倚,任谁得势,都需得待我客客气气的,与我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有什么大抱负,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只要安稳了,我便能安心与家中妻儿相守,任朝中风云变幻,也与我不相干。”
金嘉树努力回想着从前海礁随口提过的话,心想这些是否就是海妹妹想要的日子?她还喜欢什么来着?
对了!
金嘉树看向海棠,继续道:“我也没兴趣纳妾收小,只愿与海妹妹长相厮守,再无旁人插足其中。只盼着海妹妹眼里只有我,再也看不上旁人。我敢担保,无论是吴珂还是耿师弟,这世上再没有别人比我对妹妹更加深情厚意了!”
海棠盯着他:“你说这话,是在向我许诺吗?说你若娶我为妻,这辈子就再也不会变心?”
金嘉树双眼一亮,只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忙道:“正是!妹妹若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就算了。”海棠转开视线,“这种事,你若愿意守诺,不用发誓也不会生出异心;可你要是不愿意守诺,发再多的誓,也拦不住你移情别恋。我还能真个叫老天爷打雷劈死你不成?说来也无用。”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若你我真个成了婚,你最好记得今天许下的诺言。若是将来你真个变了心,想要娶妾纳小了,我也拦不住你。到时候我自会替你安排,尽一个贤妻的责任。你没有人选,我便替你挑人,挑个老实不生事又自愿嫁你的美妾;你若有人选,便自行与她另择一个院子居住,再也不必进我的屋。只是有了妾,你便休想我会如从前一般真心待你了,我只会当作与你搭伙过日子罢了。若是你或你的爱妾不满足于此,嫌我碍事,非要上演什么宠妾灭妻的戏码,我便与你析产别居,甚至是和离,省得相看两厌。可要是这样,你和你的爱妾都还不满意,非得弄死我不可,甚至要对我的儿女或家人下毒手……”
她眼珠子一转,定睛看向金嘉树:“到得那时,我宁可做个富有的寡妇,也绝不会任人宰割!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可金嘉树脸上只有傻笑,仿佛欢喜的傻了一般:“海妹妹,你愿意嫁给我了?!你答应我了?!”
海棠撇嘴扭开头去:“别光顾着高兴了,你要是不能说服你那姨母,光明正大地来向我提亲,还要叫我家里人跟着受气,我才不会理你呢!我不管你有多少真心,至少,在我心里,我爷爷阿奶哥哥还有二叔一家,比你重要多了!我可不会为了你,叫他们受委屈!还有,你若是没保护好自己,叫什么坏人害了,也休要再提此事!你得活着,活得好好的,才配做我的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