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画的图,其实是一张平面图,上面将苍辰殿寝殿所有物件,都画了出来,标了精确的摆放位置。
张德发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布置过一次,以后就知道怎么摆放,可以一劳永逸了。
这种想法在梨花看来,实在天真了。
妖孽的眼睛那么毒,只要物件挪动些许差距就能看出来。
从藏书库阁楼就知道了,那儿的宫人打扫时可是小心翼翼的,一丝一毫不敢发生变动啊。
而苍辰殿往后不得要打扫除尘擦灰么,那么物件的摆放就可能发生变动。
这点张德发眼下还不知道。
再说了,苍辰殿往后不还可能多添或减去物件呢么,彼时布置的构图就得相应发生变化。
张德发会么?
就这,还敢过河拆桥!
梨花当时就想明白了,把写了一半的纸给涂成一团,等着人往后来求她。
到时得看她心情!
知春恍然大悟,鼓着脸骂:“奴婢瞧他一脸奸相貌,就知晓他不是个好东西!”
梨花拿起纸吹了吹,点头认同:“嗯,都不是好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苍辰殿从上到下,都不是好东西。
苍辰殿。
“武定邦失踪了?”尉迟恭放下手中朱笔,抬头向下问道。
内卫司严明在下回禀:“是,万岁爷,前夜武大人并未回武府,卑职今日遍寻未果,武府衙门之人皆不知其去向。武大人车马和长随亦不见踪影,卑职怀疑有人劫持了武大人。”
前夜严明和武定邦两人在宫门前拜别,皇帝念武定邦这些日子辛苦一场,特恩准其归家修整几日。
今日,严明因兵部案有事去寻他,谁知去了武府听说人压根没有回来。
严明当下觉察不对,没有声张,暗中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踪迹,一个大活人就那么不见了。
若不是他去了,兴许还没人发现,武府的人以为人在外办,宫里和衙门的人以为人已归家。
尉迟恭面色凝重,思索起来。
查兵部贪墨一事,武定邦功不可没,在其中作用至关重要。
但明面上,几乎看不到武定邦的踪影。
现如今秘密要查之事已收尾,若是要阻拦武定邦查案,便该早下手,而不是等到今日。
这时候,究竟是谁要劫持武定邦?
尉迟恭思索着,问:“城门守卫可曾见过他的马车出城?”
严明摇头:“未曾。”
尉迟恭心中有了些猜测,又问:“军器局兵器打造如何?”
严明回道:“回万岁爷的话,第一批兵器已秘密运往边关,内卫司沿途暗中保护,今一切如常,不日将至要塞。第二批正加紧赶造,五日可赶制出,彼时运往京郊大营。至于新兵器的研制,卑职只知进展不顺,其余不知。”
“兵部左侍郎抓捕之事如何?”
严明叩首跪下:“在外的内卫司之人传消息回京,杨知许逃脱后,如泥牛入海不见踪迹,幕后之人派出死士欲要灭口,我方与对方交锋过,未曾生擒一人,卑职等无能。”
杨知许此人极其狡猾,熟知侦察手段,加之那些死士十分碍手,导致内卫司追踪丢了人。
尉迟恭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后,他道:“京城内加紧搜捕。”
严明一怔,似乎有些明白:“万岁爷,您是说他回了京城?他……他怎么敢!”
京城重地,东西南北皆有衙役巡捕禁军巡逻,又是内卫司大本营,进去就很难再出去。
若真是这样,此人实在太过大胆。
尉迟恭冷笑一声:“有何不敢!”
他站起身朝下走去,缓缓道:“听闻杨知许与其妻伉俪情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