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发一抬拂尘,回礼道:「武大人乃有功之臣,不必和咱家客气。不知你的马车在何处,让这些小子们将东西送去,若不然还是咱家安排人,给送到武府去吧?」
武定邦急忙推却,他刚刚就推辞过,他一向不喜招摇,让宫里人送去实在太张扬了。
这几日宫里天天派人去武府慰问,已让他大出一场风头,实在不好太过。
今日上朝前就有同僚去问他怎么回事。
武定邦一脸愁容,摇头说不知。
上朝时同僚发觉皇帝对武定邦态度十分温和,皆露同情之色,下朝时武定邦果然被叫走了。
两
人又寒暄了几句,两相告别。
武定邦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回武府,将梨花的消息告诉武家人,让他们安心。
张德发则目送人离开,才收起笑容,一脸忧愁地离开,显露出别扭的走路姿势。ap.
他满腹苦水,知道这几日皇帝很不待见他。
昨夜皇帝见到他,挑眉问:「身上的伤好了?」
张德发以为皇帝关心他,十分激动地说他皮糙肉厚,一点也不碍事,多谢万岁爷关心。
皇帝了悟点头:「那便再赏五挺杖,来人,拖出去打。」
所以张德发又被打了一顿。
但都是他自找的,他怨不得谁,刚刚皇帝让人送武定邦回去,他抢着要送。
皇帝瞥他一眼,没阻拦,让他狠狠松了口气,这代表万岁爷肯让他将功赎罪。
皇帝召见武定邦的种种奇怪举动,武定邦没琢磨透,张德发却是琢磨透了。
那是在给武美人脸面,是对武美人的莫大重视。
张德发看清这点后,越发后悔当初怎么就昧下了梨花的宫章呢,还多处得罪人。
他一直琢磨怎么挽回。
但皇帝根本就不带他去汀梨院,同时行踪低调。
张德发找不到由头去汀梨院,也不敢直接过去,怕引人注意,坏了皇帝的好事就不用干了。
苍辰殿的那枚宫章他每日揣着,希望找机会亲自送给梨花,可惜找不到机会。
张德发又暗自使劲,让尚宫局去修缮汀梨院。
皇帝不说,但做奴才的不能那么没眼力见儿,等皇帝发作就晚了。
谁知他好心一片,却被汀梨院的人拒绝了。
尚宫局的人回来说:「奴才没见着武美人,不过她身边的小宫女出来见了奴才。」
那小宫女叉着腰:「早不来,偏殿耳房下人房我们都修缮过了,不必了。」
尚宫局的人赔笑,推说前阵子太忙,问院中要不要移栽花草树木,他们一定不会耽搁,马上就能办。
那小宫女满脸不信,却说:「这事得问过我们主子才可,公公要是觉得失职不安,可将修缮的工钱折算银子予我们。」
尚宫局的人没法子,只得回来。
张德发一听就知这小宫女是知春,说话直率能气死人偏偏抓不到把柄的小宫女。
他一跺脚,扯起屁股一片疼痛,急了:「蠢材,你们怎不把工钱折给她?」
那小宫女虽是为了膈应人才那么说,但尚宫局要把人家的气话当成正经事儿认认真真去办,这事就算平了。
况且人家不一定会收,却会因为尚宫局的态度良好而气消,那下面的事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