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我倚在镇中心的石拱桥柱子上,望着下方流动的河水。
如此到了黄昏时分,桥的一端上来一群俊男美女,穿的衣服极为讲究,每个男的衣袍丝光耀亮,每个女的服饰美轮美奂,旁边还有六个七尺大汉随行。
我耳朵一动,听见了对方彼此的称呼,应该是大城的公子小姐之类的,这一片的乡镇景色不错,尤其现在是秋天的落叶时节,所以来游玩。而桥那边也有几辆马车停着。
我挪了挪屁股,贴紧护栏柱子,双目无神的继续看着河水。
公子们、小姐们来到了拱桥上方,六男、三女,与我距离有四五米,却把我当成乞丐,担心有传染病,所以谁都没敢再靠近。
九个男女站在桥上,望着远方的风景,其中有一位看起来有才气的公子提议说斗诗词,他先吟了一,辞藻较为华丽,但是虚大于实,也就唬人的。
另外五个男子吹捧了下。
两个女子也是如此,就其中一个戴着翡翠耳环的鹅蛋脸美女流露出一丝不屑,唯有我这个角度能察觉到。
接下来,五个男子开始作诗作词,有的尚可,有的勉强流畅,有的驴唇不对马嘴,有的无病呻吟。
前边两个女子也分别念了一,甚至还有一个以我为中心,意为手脚健全却躺尸于桥上做乞丐,煞了这美丽的风景。
我听着极为刺耳,却也没有在意。
而这诗,也赢得了众人的喝彩,唯有那鹅蛋脸美女微微摇头,品性真心不错,六男两女看着她,就剩下这女子没作诗词了。
鹅蛋脸美女环视了四周,同样也以我为中心,却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而是表达出了一种我作为点缀与这秋景融为一体的意思,这个就有点高级了,文采很好,又有主旨立意。
我能看出来第一个有才气的男子对着女子有意思,其余的男子都是辅助泡妞的,而另外两个女子则对那个男子有意思,比较排斥这鹅蛋脸美女的,而她却对那才气男子没有感觉。
才气男子说道:“我们九个谁的诗词更好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个定论,五男二女推崇才气男子的诗,而才气男子推崇鹅蛋脸女子的诗。
这时,鹅蛋脸美女忽然说道:“我们所有人的诗词,那位大哥都听见了,不如就让他来评判吧。”
“一个穷要饭的,懂什么诗词?岂不是一种对我们的侮辱?”一个男子冷哼。
才气男子摇头说:“非也,他虽然是粗布麻衣,却有种读书人的精气神,而靴子虽然坏了,可曾经也是一双好布靴。我个人认为,他应是昔日名落孙山,无法承受这结果,便自甘堕落于此。”
还算有点眼力,不过我懒得搭理他们,就头一歪继续下望河水。
“这位大哥,还请您为我们的诗词做一个评判。”鹅蛋脸美女走近了三米,与我隔了一米问,而有两名护卫也走上前,如果我稍有异动,绝对会被当场扔下河喂鱼。
“真要我评判吗?”
我扭过头,直视着鹅蛋脸美女。
“全身再脏,也要让脸保持干净的男人,品味一定不会差的。”她点了下头说道,而其余公子小姐们也围过来,纷纷站在其两侧。
“好吧,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说一说。”我扫视着这一行公子小姐,指着鹅蛋脸美女说道:“除了她的诗,其它的全是垃圾,虽然垃圾也有区分,但归根结底还是垃圾。”
“垃圾?你敢说我们作的诗词是垃圾?”一个男子怒不可遏。
才气男子也皱紧眉头说:“垃圾的眼中,什么都是垃圾吧?”
众人纷纷对我展开了较为文雅的讽刺和谩骂。
鹅蛋脸美女有点疑惑,因为其它人的诗词,还是有几尚可的,不好,但也没差到哪儿。
“怎么?说你们的诗词垃圾,还不服吗?”我眸光闪过一丝傲意,挑眉问。
另一个公子龇牙咧嘴的说:“凭什么服?说我们的诗词是垃圾,有本事你作一完爆我们并堪比名人大家的诗词啊,那才算你狠!”
“好久没吟诗作词抒曲了……”
我闭上眼睛,这时,侧脸感觉到了微凉的西风,我脑海之中忽有触动,浮现了一行文字。我便嗓音沧桑的道:“就抒一散曲小令吧,还望各位莫要见笑。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话音一落,众多公子小姐脸上的神情无不僵住,这意境显然打破了眼前的秋景成了鲜明对比,立意之高甩了他们那堆烂作一百条街,纷纷被我这字里行间的思想感情所感染,一时沉默了。
就连那鹅蛋脸美女也忘记了矜持,她眉目震惊的说道:“国之大才,莫过于此!言简而意丰,全曲五句二十八字,却有九种景物,意蕴深远,结构精巧,以景托情,又寓情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