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自己的心绪也难以平复,眼底的难过一点点浮现:“朱山长,都过去了。”
想了想,她摘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从中掏出那枚扇坠递了过去。
“这个给您。”
“是我母亲的遗物。”
朱责看到扇坠上的那个“让”字,再也忍不住了,堂堂七尺男儿,也红了眼眶:
“我的字,叫做让水......这个扇坠是我亲手刻了送她的,没想到她还一直留着。”
柔嘉道:“或许,我母亲也是遗憾的吧。她嫁的祝家和山长您的朱姓,念起来,也是一样的。”
朱责叹了口气:
“阿柔,谢谢你安慰我。今天实在是让你见笑了。这些话我憋了太久,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半生缘,实在是遗憾。
既不甘心就这样收场,也无可奈何改变一切。
柔嘉努力笑了笑:“朱山长,您也要慢慢释怀才好。”
没想到眼前这个身份高贵的男人,竟然差点做了她的亲爹。她娘年轻时候,高低也是个人物。
朱责忽然有些很是不好意思,苦笑道:“阿柔。话说到这,我有个不情之请......”
柔嘉赶紧说道:“朱山长,您是我的长辈,又和我母亲......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朱山长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又有些憧憬:“我能不能从你手中,买下你刚拍的那个女子。”
柔嘉一愣,继而才明白朱山长说的是,她方才拍下的那名被关在笼中的红衣少女。
朱山长说道:“我别无他意。只因,她和你母亲年轻时,长得好像。若是我和你的母亲成婚有子嗣,女儿也该是她这般模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柔嘉断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朱责一生未娶妻纳妾,到这个年纪,想要收养一个子女,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柔嘉点点头:“朱山长您放心,我回去后就让人将那位姑娘送到您府上。”
说着,又将手中的红木锦盒推了回去:“这物件太贵重了,我就不收了,听说这是从蓬莱岛走出来的东西,还是还给您比较好。”
朱责目光中闪着浑浊的泪光:
“阿柔丫头,这簪子你留着吧。你母亲当年扮作少年第一次到蓬莱到时,头上别的就是这根簪子。也给你留个念想吧。”
说起李沉鱼,朱责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悲伤起来,似乎那些旧事,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结。
“好。”
柔嘉也不再推让,收回盒子,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朱山长,我就先回王府了。”
看着柔嘉离开房间,朱责脸上悲伤的表情慢慢淡了去。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对着空气说了句:“......长林,你说,我这么做,能不能弥补一些当年对她的亏欠。”
黑暗中走出一位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正是陪着朱责一起长大的侍卫。
长林表情凝重,似乎也很是遗憾难过,道:
“当年,沉鱼小姐离开蓬莱岛时,已经怀有身孕。那个小公子,很有可能就是主子您的骨肉血脉。沉鱼小姐嫁给那个畜生后一直过得不如意,也是这个缘故。可惜这一切,主子您知道得太晚了......”
“如今,我更要护好她的女儿。”朱责的脸上的难过已经全然褪去,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深沉和坚定,像是雄狮一般,霸气十足:
“阿柔这个孩子很像沉鱼。我不许她身边有一分一毫的不安全因素。”
长林点点头:“我会让咱们的人暗中护好阿柔小姐的。”
“......那个货物怎么处理?”
朱责语气淡淡的:“给口饭吃,别让她死了,留着她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