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满仓听到这里,不但没有动怒,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他等得就是孔利官主动说起这个事来。
刘老虽然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但他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直接对孔利官兴师问罪或发号施令,而是要让孔利官自己主动说出来。
如果鲍满仓主动说出这件事来,那就会引起孔利官的怀疑。你鲍市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要知道孔利官身为常务副市长,他在市里和省里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在市里他和杨全疆走的很近。在省里他和黄连升走的很近。
如果自己处理不当,保不准孔利官可能就会在杨全疆和黄连升那里说自己的坏话。况且孔利官很有诡辩才能,他不会故意去说自己的坏话,而是在装作不经意间以最佳的方式说自己的坏话。
孔利官最擅长的就是这么办,不然自己以前也不会对李初年和童肖媛那么有成见,这都全拜托于孔利官的老谋深算。
因此,鲍满仓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孔利官自己主动说出来。
如果孔利官自己不主动说,那鲍满仓也就只能采取下下策,主动提起这件事了。
鲍满仓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道:“调查的情况如何?”
“南荒镇派出所的那个辅警叫铁柱子,前一段时间,他因为救一个人身负重伤。而他救的那个人叫李初勤。而李初勤就是李初年的弟弟。而为铁柱子申请荣立三等功和保送他上警校的主意,不是苍云县公安局提出来的,而是李初年提出来的。李初年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个铁柱子救了他弟弟。鲍市长,这不是典型的假公济私嘛。我们的干部,如果都像李初年这样,那还有点真事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
“鲍市长,我提议就这件事,要严肃处理李初年”
鲍满仓突然问道:“为什么要严肃处理李初年?”
孔利官一愣,他以为鲍市长会顺着自己的说法往下说,没想到鲍市长却突然这样反问。
“如果铁柱子救的人不是他李初年的弟弟,他李初年能向苍云县公安局提议又是为铁柱子请功又是保送他上警校吗?李初年摆明了这就是假公济私。”
但鲍满仓却当即又反问道:“如果这个铁柱子救的人不是李初年的弟弟,李初年也这样提议呢?”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算是假公济私了。”
鲍市长脸色突然很是严肃了起来,道:“咱们枢宣市的干部队伍建设,一直很不理想。省委对此也很不满意。杨书记也知道这个情况。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必须弄个清楚。如果李初年真的是假公济私,要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说到这里,鲍市长故意停顿了一下。
孔利官当即面露喜色,他就是盼望着鲍市长能这么说。
但鲍满仓接着又道:“如果李初年不是假公济私,那该怎么办?”
孔利官不由得又是一愣。在这一瞬之间,面对鲍市长如此严肃的表情,他的诡辩之才仿佛也瞬间失效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可能,李初年肯定是假公济私。”
“凡事不要太过绝对,如果李初年真的不是假公济私呢,那该咋办?”
“那就只能处理当事人了。”
“当事人又是指谁?”
孔利官面对鲍市长的咄咄逼问,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只好仓促地道:“谁说李初年假公济私,谁就是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