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抬头,怔住了,只见满目都是娇嫩鲜亮的黄,眼前是满满一墙的迎春花,犹如瀑布一般从高高的墙头垂泄下来。他仰起头,震憾地呆呆地看着,那些无数千万的枝条从墙头伸出来,枝上争相绽放出一串串的小黄花,重重叠叠、挤挤攘攘地堆叠着,在一阵阵的春风里如黄色浪潮般荡漾起伏,色彩鲜妍明媚,刺得人眼睛生痛。美丽的花墙下,大门是开着的。
慕容冲忘了所有的事,忘了所有的人,向那门口大步跑去,他笑了起来,但是在三哥面前忍了那么久,一直控制着的热泪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满面。
他一直跑进了院里,看到站在阶前等着的娘亲,已经不再是那个螓首膏发、自然娥眉的美妇,而是满头白发,风霜愁苦的老妇了,可正就是他的娘亲,正睁着浑浊无神的两只眼,侧着耳朵仔细地听屋外动静。他跑到娘亲跟前跪下,呜咽着唤出了‘娘’。老妇人原本满脸的期待,这时却僵怔了很久,才慢慢地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就仿佛他会消失,从眼睛里流出泪来。慕容冲仰起头,也伸出手去摸娘亲的脸和白发,泪如雨下。
宋延宗兄妹正在一旁,便静悄悄地退出院去。和氏因为日夜流泪太多,眼睛已经几乎全盲了,他们来后就要留下来帮忙,而且和太妃一直拉着他们问慕容冲的事,他们就一直走不开,倒也不是故意不去回禀让慕容冲悬心。这时也都忍不住拭泪,权金慧看到,更是因为慕容冲的伤心而难过,哭了起来,又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就躲进车里去了。
高盖也面有戚戚然,把慕容暐的儿子骑了五彩出去,五彩闯进皇宫的事跟宋延宗说了,道:“老三,你看这事怎么样?我是觉得不大放心。”宋延宗拭了泪,听得也是暗暗吃惊,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透过半掩半合的院门,看到和太妃已经拉了慕容冲起来,母子仍是相对流泪,慕容冲只道:“孩儿不孝,叫娘受苦了。”和太妃也连道:“我儿受苦了。”几乎将他从头到脚都细细地摸捏一遍,正是情深时候。宋延宗又拿衣袖擦了擦两只眼睛,回头道:“大哥忧的什么?是怕秦天王知道,会召见大人,然后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吧?”说着想了想,道:“这个倒不必太担心。我们护送权小姐来京这也算是个公开的事了,只是大人是秘密随行,现在单凭一匹坐骑,皇宫那么大,不大可能会惊动秦天王;退一步讲,就算是惊动了天王,其实,这些年来,秦王要想见大人那还不容易吗?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大人在哪里,也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不在于大人现在走还是不走。所以不必担心,我们也担心不来。既然当年秦王放了大人出宫,现在还会怎么样呢?”宋延宗到底是不大确定地顿了一顿,转而又道:“我倒怕这么一来惊动了其他人,在这里怕是有不少人会比我们更加担心这个呢,五彩的意外恐怕都说不清楚了,尤其有人会盯紧了我们,就不好办事,是不是替太妃贺完寿,到权府订完了亲,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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