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晋这时也正极不安稳,卧病在床的桓温抚枕而叹: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他不肯这么藉藉没去,因此发起了最后一博,做为位望权威的挟君重臣,在身边谋臣郗超的出谋划策下,他的第一步自然是废帝另立,以示权威。然而皇帝司马奕虽是傀儡,但一直战战兢兢,并无过错。这时,便有传言出来,道是司马奕素有痿疾,不能御女。现虽有三个皇子,但都是皇帝的几个男宠与妃私通所生,混淆龙脉,移了龙基。桓温领众副将率铁甲军一万离广陵,入建康,设宴会集众卿,令郗超带千余甲军侍卫左右,席中酒过中巡,桓温按剑道:“现在的皇帝患疾是个阉人,不能承继宗庙血统,吾欲废之,改立会稽王司马昱,你们意下如何?”却说一个外臣怎知皇上床第私事?故意散布这种谣言且拿这暧昧不清,并没有实证的传言废君,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群臣也被这阵势吓到,半晌才惶然对曰:“皇上年富力强,正年轻,也没有做错事不妥当的地方,这事容再商议。”桓温干脆撕破脸皮,道:“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是想拭拭我的剑锋不锋利吗?敢有阻议者,皆按军法。”百官震栗,都不敢反对了。只谢安在路上远远见到前呼后拥,威势赫赫的桓温纳头便拜,桓温大为惊诧,问:“安石,你为何如此行礼?”谢安道:“从没有君王拜在前面,而大臣揖躬在后的规矩。要不是大司马威震四海,也不当受此之礼。”这话也不知是暗讽桓温有做君王的企图,还是奉承桓温。按当时来说,应该是以奉承居多。
桓温又令郗超率五千甲士入宫大极前殿,奏知太后褚氏,道是皇上夙有萎疾,现今三个皇子都是所宠嬖人朱灵宝等所生,要行废立之事,并将废立大事立了草稿交由太后。太后就站着看完,只叹了一句:“我也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了?”这话也不知指的是早知司马奕不能生育,还是早知桓温会行废立之事。将奏折草草披阅了出来。桓温其实也有些拭探性质,也怕太后不同意闹僵,在外等消息时未免脸有忧色,直等到披阅出来方才转忧为喜,令散骑常侍刘享率五百甲士进宫,收皇帝玉玺授印。司马奕自是不敢推辞,当即取出玉玺授印交付刘享,刘享捧出交桓温。次日,桓温至朝堂,召集百官,出示了太后披阅草稿等,要百官筹办废立典礼等事。却说从西晋到东晋,虽然有过不少傀儡无能皇帝,但也还并没有过废立的事,没有可沿袭的先例和可以按照执行的制度,百官便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连桓温也是仓惶失措。显然他这次废立当真有些是脑袋发热的仓促行事,并没有很好的准备和计划;当然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百官都不大赞成,互相推诿。否则大伙齐心协力各出主意,便是没有先例典制也不难办了。后来还是王彪之提议参照了《霍光传》授古订制将礼办成。司马奕被废为东海王,迁置东海,只着白绸单衣步下西堂,乘牛车出宫,群臣拜辞。司马奕在位六年,史称晋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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