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惊惶跪坐于床边,连连摆手着急大声喊:“不会的,不会的,有人说过我的筋骨皮肉都跟别人长得不一样,容易受伤更容易好,是真的不骗你。”苻坚见他指手划脚乱动,起身过去喝止道:“凤凰儿。”慕容冲不听,几乎语无伦次地继续慌乱道:“我跟你说啊,以前有一次我的两只脚全都长泡烂掉了,烂得骨头都露出来了,可是现在都好好的,你看啊,是不是一点疤都没有?是不是?还有以前陛下弄伤我不是也都好了吗?”慕容冲抱着脚浑身发颤,仰头乞求而无助地看着来到面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苻坚,还在低声不停地重复:“真的很快就会好的,陛下相信奴。”浑身散发出来强烈的恐惧和绝望,幼弱的身子在绝望中一点点垮了下去。苻坚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俯身伸手便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可能触到伤口,怀中慕容冲痛苦的扭了扭□□出声,苻坚松开了一些,却低头大力亲吻下去。慕容冲一时几乎窒息过去,直到快透不过气来时才被放开,被苻坚抱着轻轻地放回床上,听到苻坚似乎低声道:“好好休息,等你伤养好一些了我带你去行猎,教你骑马射箭。”慕容冲喘着气晕晕呼呼地趴回床上,脸上眼中是迷惘而麻木的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日影西移沉没,又是一天过去。次日凌晨送出苻坚,慕容冲走向静谧的长廊,又是一个浓雾天,不过不知道是今天天亮得特别早还是苻坚走得迟些,天地间已经蒙蒙放亮,笼罩在一片茫茫大雾之中。身旁仍然有个小宦官拎着灯笼,照亮这一团白雾中的红衣佳人,飘然出尘。慕容冲呼吸着清冷的雾气,在浸着雾水的栏杆上坐下,过得一会,一阵轻细而有节奏的马蹄声从雾中传来。由远而近,骑马大汉高大的模糊身影从浓雾中隐隐出现。不疾不徐地自廊前园中穿过,经过时瞧见这边灯光扭过头来看了慕容冲一眼,马蹄依旧向前踏去,就好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般。慕容冲突然大喊一声:“喂,”跳下栏杆便向那一骑追去,身后小宦官‘啊’的一声显然十分惊慌,并没有跟来。大汉恍然不闻,继续往雾里行去,那马虽然跑得并不快,但毕竟是高头大马,因此慕容冲必须奔跑追赶,身上的伤势很快发作,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只如网一般将他紧紧束缚缠绕。但他早是久经病痛的人,对疼痛倒也比较能够忍受,仍是于雾中快跑追逐那马蹄声和雾中朦胧的身影,喊道:“等一等。”前面雾里传出大汉满是嫌恶还夹杂着一丝诧异的声音,道:“你没死竟还敢来追我?莫非是疯的不成?”这疯汉竟还指慕容冲疯了。慕容冲道:“可是你没有杀我啊。”以这大汉的力气,若非手下留情,大概用不了三鞭子就能把他打死吧。前面哈哈大笑,大汉似乎觉得十分可笑,语气中尽是嘲讽不屑,道:“我对你的贱命不敢兴趣,不杀你只是懒得惹上麻烦,莫非你以为我与你惺惺相惜,同命相怜所以会帮你不成?”声音渐渐远去。慕容冲糊涂了一下,他和大汉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说不上是同命相怜吧?但这时不及多想,忙追着喊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帮了我,救了……我的命……”大汉是骑在马上好整以暇,他却是带伤全力奔跑,还要喊话,便是体力不支接不上气来,喊得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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