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没有传人伺寝早早地独自睡下了,或者是房里被炭火烘烤得过于闷热,或者是心里烦闷,苻坚的一条腿伸到了被子外面,王洛看到,觉得意外又陌生,不由盯着多看了好一会,因为突然间发现皇上的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细了。王洛在心里是不无惊骇的,不明白这情情爱爱到底是个什么物事,能够让一个叱咤纵横半生的帝皇这么瞎声叹气,淌眼抹泪,衣带眼看着一天天宽松下来。
苻坚倒是又沉又实地一觉睡到了天亮,只是醒来以后心情烦闷无法排解,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更加阴沉,在前殿连连地叫了人去问王丞相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烦恼不堪道:“这么些事情没有他怎么行?太医都是干什么的?叫他们统统都去丞相府。”深锁着眉头,一副随时要发威生怒的模样,令人胆战心惊。
被传到前殿的十来个苻坚心腹俱都禀声息气不敢作声地跪下了。只等骂完这一轮,王洛才轻声道:“陛下请息怒,老奴昨日去丞相府探望,看到丞相已经可以下地了,还自说没想到陛下会因为他贱臣微命而亲祭,亏损天地之德,又是感激又是惶恐,他只望能以风烛残年,垂危之命敬献陛下,竭诚尽瘁呢。”太医也忙斟酌着表示丞相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裴元略等人又说起一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道:“街上有歌谣纷纷传唱,道是: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苻坚的神色才渐渐有所和缓,朱彤踌躇着似乎还有话要说,只看了王洛一眼先退下了。
王洛退出时,朱彤还等在殿外没走。拉了王洛到拐角处问:“王大人,苏家小姐进宫这么些天到底是怎么样?不是说已经临幸过了吗?怎么没有获封的消息传出来?”原本伺过寝的女人正常是要封授入后宫的,王洛顿了顿,道:“因为发生了太后的事,还没顾得上呢?再等一等吧。”朱彤皱起眉来道:“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是苏道质那里等不得了,——窦家有个二公子你可知道?”见朱彤忽然转了话题,王洛问:“可是与他哥哥并称二窦,分别为大窦将军、小窦将军的那个小窦将军?”朱彤点头道:“正是,他还没有娶亲,也不知怎么就认定了这苏三小姐,折断剑发誓说今生非苏氏不娶,已经几次上门提亲,苏道质并不敢得罪窦家,但因为宫里没有消息,又什么都不能说,只一味的推委拖延着,怕是推不下去了,苏道质急得不行,再三央托了我来问一问。”王洛听得还有这事,微微摇头正要说话,忽见有凤安宫的人径直走了过来,心里便觉不悦,转而先去问那人:“来干什么?”那人到了跟前行过礼,道:“慕容公子说伤疼得厉害,请万岁去。”王洛忍不住变了脸色,顿足道:“今日裴大人杨将军咱们好不容易才劝说得陛下刚好些了。他又想怎样?这是要催万岁的命呢?”那人吓得跪着不敢言语也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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