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沉默了一下,道:“你也不会怕他,对不对?我的弟弟怕过谁呀。”若他走了,她怎么办?
慕容冲皱眉心烦道:“我又不是女人。”要是他干脆是个女的,也就死了心,这么斗下去站稳脚跟。可他不是,马上连后宫都不能待了。他甚至不是别的什么普通人,而是鲜卑慕容氏的前皇子。抬眼看看清河,道:“你当然跟我一起。”
清河尖声道:“不,我不走。万岁也不可能放你走。”她不想弟弟走,自己更加不会走。顿了一顿,道:“你说的那些,只要咱们能一直得宠,只要努力让陛下永远地这么爱着,抓住了这个,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只有一个,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了,你不甘心当男宠,不想做一辈子的娈童。”
有那么片刻的安静,慕容冲脸上现出古怪笑容,他有什么时候是想当娈童了,然而,事实上他就是,是天下最知名的娈童。
苻坚没有出行得成,裴元略和王洛倒是大大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毕竟若真这么走了皇上,朝臣文武大多数的责难都会落在他们头上,况且即将过年,也不是大秦天王能离开的时候。慕容冲持剑行凶长生殿,御前仗械本就已是不容置疑的大不敬死罪,又刚发生过李威的事,众人都还心有余悸,因此又引发了新一轮的非议和群谏,要求严惩。苻坚终究还是偏袒,道:“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慕容冲年小病幼,连剑都举不起来,怎么能比呢?不过是心意属朕一时做出来的反常之举,些许后宫争风,朕也不忍苛责,众卿就莫要锱铢必较,再把事情闹大了。”好在群臣失去了太后这个里外夹攻的大靠山,苻坚最忌讳的王猛又还病着,因此苻坚还能应付控制得住。
慕容冲一开始到长生殿外跪求,不到半日就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被人抬回了凤安宫,之后他拒进饮食,以绝食表明离开的决心。两天过后宫里下人先开始恐慌起来,虽然也和所有人一样不无眼红嫉妒他们姐弟,但毕竟做为凤安宫的人,只怕慕容冲这么一意求死惹怒了秦天王会带来更加不可预料的连带性灾难,一齐跪了哭求慕容冲进食可怜他们的性命。慕容冲无动于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众人未免无心做事,人人自危。
清河骂也骂过,求也求过,都无法扭转慕容冲的心意,这时哭得累了无力趴伏在他身边。忽然觉得四周寂静,抬头一瞧,苻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床头。清河不及下床,忙就在床上跪着行礼了。听得苻坚问:“你当真决定要走?”
慕容冲道:“请陛下成全。”
清河微微抬头,看到地下静悄无声跪在两边的宫人,床上虚弱无力的慕容冲面容,与站立床头低着头看他的苻坚对望着,两个人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苻坚道:“你既然一定要走朕也不再勉强你,起来吃东西吧,总要有力气走出去。”声音也甚平静,只是低沉透出些疲惫,想是累了。清河悲喜交集,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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