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遥说干就干。
他不顾师尊刀子一样的冷嗖嗖目光,从袖子里掏出了合欢宗奢华无比的巨大灵舟。
“到达鬼蜮尚需一炷香。宴宴不如移步到灵舟上歇息吧。这样沈公子和师尊也能睡得舒服一些……”
说着他伸手准备接过怀宴手里的沈辞。
沈辞黑着脸瞪人。心道你特么敢抱劳资一下试试?
慕遥抿着唇,递给他一个你当我稀罕的嫌弃眼神。
沈辞当即装睡,口中不断发出梦呓之语。
“不要……不要……宴宴……我害怕……”
庞海嘴角抽搐老脸一红,觉得没脸见人了。
泥煤啊,这还是他那个闷葫芦徒弟沈辞吗?
他这个大徒弟平日里,沉默寡言,嘴巴像锯口葫芦,不肯多说一个字。
可他今天是不是脑子抽抽了,竟然如此反常。
还是说在扮演什么他看不懂的三人游戏……
庞海摇摇头,表示搞不懂眼下年轻人的心思。
怀宴眉心微拧朝慕遥摇了摇头,将钟离尘音交到了慕遥手上。
“遥儿,你沈师兄睡着了,你还是将钟离宗主带上灵舟好生歇息着,一会儿我再替他诊治一番。”
慕遥听话点头,伸手接过师尊,带着人上了船进了一处房间。
而怀宴则是抱着沈辞进了隔壁。
原本死灵之地,并不能驾驶灵舟飞行。
可是眼下白骨离开,死灵逃窜,剩下的死气被龙炎剑的剑气搅动得发出阵阵嘶鸣,纷纷朝着地下缝隙和更深的山林洞窟里钻。
再加之有怀宴的龙炎剑气一路开道,众人很快便通过了这一片令修真界众人谈之色变的禁地。
…………
就在这时候。
烧焦的魔兽腹中,躲藏了许久的叶秦朗,用一把散发着滚滚魔气的匕首剖开了魔兽的肚子。
他的一只眼睛被魔兽的骨刺给戳瞎了。
全身上下满是血污,狼狈不堪地从魔兽的腹中爬了出来..........
入目便是血肉模糊的魔族残骸,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令人作呕的魔兽肉的烧焦味儿和腥臭刺鼻的肉香味,混合着恶臭血腥气,让叶秦朗脸色巨变,几乎窒息。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啊,我看不见了!!!!啊啊啊!”叶秦朗疯了,他痛苦惨呼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眶,脚步踉跄,状若疯癫。
“怀宴,啊啊啊啊,怀宴,我要杀了你!!!!呕!!!”
“此仇不报,我势不为人!!!”
叶秦朗一袭黑色魔袍被魔血染成了腥臭的诡蓝色。
他面容狰狞,脸上的红鬼面具已经被腐蚀了一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那贱人他不过一个金丹修士,为何会有这么好的命。
在所有人的帮助下又轻松逃过一劫!
而他自己却只有在魔兽潮爆发的时候,躲进魔兽肚子里的份儿。
该死,该死啊!怀宴,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叶秦朗双目猩红,口吐鲜血。
全然忘了,明明是魔族率先发起的这场战争。
是他叶秦朗,指使魔将屠霸要拿怀宴等人去喂死灵,好给他们铺路。
叶秦朗丝毫认识不到魔族的罪恶,更加认识不到自己的罪恶。
他像是之前做过了很多遍一样,顺其自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怀宴身上。
内心对于怀宴再次顺利逃脱的愤怒,仇恨,扭曲和不甘,让他恨不得此刻就冲到鬼蜮将怀宴抓回来。
将其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阴鸷的目光错落在被魔兽践踏成碎渣的魔族大军,和四分五裂的黑色魔辇上。
叶秦朗表情扭曲,瞳孔毒辣邪恶,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怀宴,你不过是一个被我踩在脚下的蝼蚁!!!”
“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做梦,做梦!”
森然的字眼一字一句从叶秦朗破碎不堪的喉管里蹦出,好似舔舐着毒蛇信子的恶魔在低语。
“既然让你逃走了,那么就只好让师尊出面了!”
叶秦朗瘫倒在地上,浑身魔力溃散逆流,一身修为在不断跌落。
他脸色铁青,心里头又给怀宴记上一笔。
只是眼下,他不得不去死灵之地找洞窟打坐调整。
凭借着一身化神修为。
叶秦朗很快锁定了一处不远处的洞窟。
过去的时候。
才发现 那处洞窟已经被魔兽潮给震得坍塌了。
两只庞然大物的魔兽残骸压垮了山体,将此处洞窟彻底掩埋。
叶秦朗表情阴狠,恶狠狠啐了口痰。
旋即,他神情骇变,立刻感应并锁定 了云战天的气息。
难不成云战天被压在洞窟下面了!
叶秦朗连忙取出红色鬼面戴好,一瘸一拐,转身就往鬼蜮的方向逃。
然而正准备抬脚,转身离去的时候。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嘴角上扬起一个让人胆寒的诡异笑容。
“云战天那个老东西说不定此刻已经受了重伤昏迷在下面,若是我把他吃了,再嫁祸给怀宴,岂不是一箭双雕之计!!!”
叶秦朗冷冷一笑,想了想还是取下面具。
万一那个老家伙没事,再看到他是叶秦朗的时候,也不至于把他拍死。
叶秦朗将小山上的魔兽尸体用魔气炼化之后,体内的魔气充盈了一些。
“可惜了,其余的魔兽全部沾染了一种可怕的剑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坏了老子的好事,否则光是吞噬这些魔兽,我的修为都能提升一大截!!!”